长沙,攸县,中郎将黄忠府。
黄忠与夫人蒋氏一脸忧色从儿子黄叙房中出来。
“郎君,叙儿这病越来越重,这可如何是好哦?”蒋氏一只手端着空药碗,一只手拿着一方丝巾,而丝巾上赫然还有斑斑血迹,像是咳出来的血沫。
黄忠魁梧的身躯微微佝偻着,才四十多岁的他竟已华发半生,看上去比同龄人老了十岁都不止。
只不过便衣下双手肌肉虬结,顾盼之间双目偶现精芒,说明此人依然如猛虎般强壮有力。
“我前日里去求见韩太守,他说他新纳妾室染了风寒,府中医匠须臾不得离开,让我照老方子给叙儿抓药即可。待他妾室病愈,再派医匠来给叙儿把脉。”
黄忠无奈的说道,话语中隐含恼怒。
“这是什么话?”蒋氏气的眼泪都出来了,“郎君身为中郎将,官秩与郡守同为两千石,他韩玄妾室能与我黄氏嫡子相比?这样的奇耻大辱郎君咽的下去?”
蒋氏气的大声质问丈夫,他黄家好歹也是荆州军中大将,中郎将虽说秩比两千石,比郡守的两千石小那么一点。
可官位再高,门阀再显赫人家的妾室,奴仆一样地位的卑贱货色,怎么能与一族嫡子地位相比?
韩玄这种做法,说白了就是在侮辱黄忠,他夫人蒋氏怎么受得了这份气。
“够了!”黄忠闷声打断蒋氏,痛苦的说道:“韩玄荆州名士,州牧心腹之人,我们黄家一介武夫,在他眼里算得上什么。等过些时日刘将军回来,我去求求他,让他帮忙在襄阳请个好点的医匠过来。”
蒋氏再也忍不住,抽噎着哭了起来:“武夫怎么了?没有我们武夫长沙谁来守?刘将军带兵出去这么久了,何时能回来?郎君,叙儿时不时咳血,还能等到几时?黄家就这么一个孩儿,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谁给我们两个养老送终啊?”
听了老妻的话,黄忠胸中烦闷无比,一抬脚走出房门。伸手摘下堂前挂着的两石强弓,刷刷刷三箭将二十步外的箭靶射的粉碎,似乎要将心中恶气一股脑射了出去。
这时候一条年轻汉子腾腾腾奔了进来,此人面如重枣,目如朗星,一部尺余长须飘于胸前。
到了黄忠跟前唱了个肥诺道:“末将见过黄将军。”
黄忠闷哼一声道:“文长,你又是行礼又是末将的作甚?莫不是又有事来求我?”
那汉子似乎被黄忠说中了来意,脸红了一下,不过他本身就是大红脸,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
声音低了几分道:“汉升大哥,小弟想问大哥借点盘缠。”
“借盘缠?”黄忠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语气有点严厉起来,“魏延,你在军中待的好好地,借盘缠去哪里?”
这年轻汉子魏延魏文长与黄忠都是豫州人,两家虽不是同一个郡,魏延是义阳郡人,黄忠是南阳郡人,不过两家隔的并不远,两家还是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