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诗回到圣母皇太后的寝宫,殿内的宫灯已经全部燃起,映照的殿内犹如白昼一样大亮。
有两名大宫女侍奉在侧,名唤作诗、作画。先皇喜文,不喜武。他还在世时,圣母皇太后为了得顾圣眷,从入得王府以来,便放弃了自己的心头所好,三十多年以来再未驭马骑射,一心钻研诗书,就连贴身侍女的名字也改成了诗词画赋。
先皇驾崩后,她偷偷指使作诗将那些诗书一并烧了。不知圣母皇太后是害怕自己睹物思人,还是只是终于有机会将自己厌弃的东西化为灰烬。
此时,有四名小宫女围绕着圣母皇太后揉肩捏腿捶背,两名小太监轻轻扇着风。
近秋时节,内务府正在赶制冬衣,一般人都已感知寒意,唯独圣母皇太后仍然身着单衣,被人伺候着摇扇纳凉。
圣母皇太后已经更衣梳妆,端坐在榻上。由作画端着安神茶走近,她强忍着骨缝里的寒痛,佯装神色坦然地将安神茶放置在桌上便退了出去。圣母皇太后喝了几口便搁置了,眉头紧皱,神色依然憎恶。她只等着天大亮后,去长春宫看看李清稚。
她倒要看看,李氏旁支家的女儿到底在作什么妖儿。从前李景逸还是皇子时,就时长勾的他乐不思宫,如今纳入宫来,一举成了皇后,再不震慑一下那还得了。
见作诗回来,圣母皇太后便问道:“作诗,你可有探听到什么?”
作诗行礼道:“太后,陛下说皇后娘娘无碍,是他小题大做了。”说完,作诗接过作画奉上的第二盏安神茶,将已经凉了的那盏茶递给作画,悄悄摆手,眼神示意作画退出殿外。
圣母皇太后厉声道:“大张旗鼓请御医的是他,轻描淡写说无事的也是他。从小到大,他就只会被李清稚牵着鼻子走,人家说什么他信什么。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怎么这么能闹腾,以后怕是前朝后宫都不得安稳,干脆这个皇位交给李清稚来坐好了!”
说完,圣母皇太后扶手甩袖将安神茶打碎在地。作诗递了眼色给小宫女,正在捶腿的小宫女马上上前来收拾地上的碎片,不慎割伤了手,接着便有血滴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