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慌忙将帕子塞进袖子里，她一个鲤鱼打挺，翻进了长孙玥柔里侧，侧身躺在了长孙玥柔身边儿，将头埋进长孙玥柔的被子里，一动不动。

作诗见了一眼那小肚兜儿，就知道那必是出自作画之手。她见秀儿翻进了长孙玥柔里侧埋了头，便没有再去问秀儿要那件小肚兜儿，拿了那条帕子便去交差了。

其实做这些事情，作诗心里也是极其难受的。入宫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作画、作词、作赋，其余的宫人奴仆，没有人不惧怕她的。

但她为了能让自己过得稍微轻松点，为了那三个自王府开始就一起做活的朋友，她只能那样做。

作诗也想作画死得至少有个棺椁坟头，祭拜也有个地方烧纸放贡品。她也想留下，那些作画呕心沥血为长孙小姐绣的东西。

可她太了解圣母皇太后的性子了，方才她与作词说的：“也是作画死的不是时候，太后她正为了许多事忧心忡忡，正烦躁着，又听了这种事儿，难免的……”

这话是作诗发自肺腑的，并非搪塞之言。

所以，她只能顺从圣母皇太后的口谕。

不过，还好，圣母皇太后应该不知道这个小肚兜儿的事情。如此，就还留了一个念想来。想带这里，作诗微微笑了一下，走出殿之前又恢复了先前的坦然。

走出殿，那几个小太监还是面带微笑，拘着礼。见了作诗走出来，其中一人出言奸笑道：“作诗姑姑，您可是将那帕子拿了出来?”

作诗伸手，将帕子递到小太监面前道：“嗯，拿走吧。”

小太监屈膝行礼道：“奴才谢过作诗姑姑，没有吩咐的话，奴才现在就告退了。”

小太监走远后，作诗瞥见角落里一个小宫女正在抽泣，哭得伤心至极，脸上还有些许伤痕，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