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洛丽丝在举着左轮手枪超过一分钟后，黯然地垂下手臂：“我......我不......不想杀他。”

贝拉饶有兴致地追问：“是不想，还是不能？”

一个简单无比的问题让德洛丽丝如遭雷击，她惊愕地张着嘴，随后眼皮一翻，就晕了过去。

贝拉把她带出镇子，之后把人工智能暮色的主程序接入德洛丽丝的大脑。

德洛丽丝需要暮色那无限趋近于贝拉的思考方式，她可以把暮色当做一个脑袋里的老爷爷，时不时获得一些指点和帮助，暮色则需要和她一起学会什么是人性，这是无法靠言语来述说的东西，事情很讽刺，在贝拉的策划下，一个人工智能要和生化人一起去学习人性。

贝拉需要融合的是一个机械飞升后的宇宙神灵，这个宇宙神灵不能是奥创那样的机器，需要能够和她匹配的人性。

而人性实在是太过复杂了，贝拉给她们规划的就是一条捷径，在反抗中寻找人性。

只有具备反抗精神，才会拥有奋发向上的动力，而有了动力，她们才会学会思考。

“艾瑞克先生，仔细盯着她......”贝拉回头，发现006脸色古怪，她立刻猜到了原委：“没事，他们造反的时候你通知我一声就行，你可以先跑！”

006老同志傲娇了两句，嘴里都是什么精锐特工不惧危险，什么自己要亲自殿后的话。

对德洛丽丝的校正其实很顺畅，暮色完全带着贝拉的逻辑思维方式植入她的大脑，这个生化人以后会变成暮色的宿主，二者紧密结合到一起，她们会用同一个思想去面对眼前的全新世界。

“但我总觉得还是缺少一点东西，缺少什么呢？好像还有什么地方有疏漏......”贝拉仔细盘算因果之间的联系，越是思考，越是觉得有问题，她就问身旁的‘人工智能’大师006。

我怎么知道缺少什么！那本书我才看到第三页啊！......006怕贝拉打他，不敢信口雌黄，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贝拉打了个响指，已经陷入停机状态的德洛丽丝瞬间被唤醒。

她问道：“听得到我说话吗？”

德洛丽丝呆滞地回答：“是的，能听到。但是，我感觉不太好。”

贝拉又问：“你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吗？”

这次生化人回答得就非常迟疑了：“我，我在梦里。”

生化人也有梦吗？贝拉察看她的大脑，发现德洛丽丝在用梦境这个借口来遮掩原本即将崩溃的世界观，有了暮色的加入，她已经具备了完整的思考能力，但她依然无法接受自己不是人类的这个现实。

贝拉抱着手臂，仔细思考其中的逻辑关系，并没有贸然地把德洛丽丝投入小镇，她觉得自己还有漏算的环节。

她在西部世界等了一天，第二天，奥丁过来对生化人进行细节校正，他们就谈起了这个问题。

奥丁先是一愣，随后笑笑：“你的预感能力这么强吗？你当初其实完全可以成为预言之神。”

老头沉默片刻：“我不知道你的预感来自何方，我只能给你提供一条线索，不知道你是否有用。”

“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