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迪森是不是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露易丝说话了。

扎克依然握着听筒，侧头看一眼露易丝，摇了摇头放下听筒。

露易丝继续开口，“韦斯特女士靠强迫麦迪森写东西来‘陷害’麦迪森才是圣主？这……呃，说起来的绕口，听起来……更扯。”

扎克坐在办公桌后，脸色有些阴沉，“一个讲故事的人，在讲另一个讲故事的人对别人讲故事。”扎克看了眼露易丝，“那这个故事到底是谁在讲？”

“当然是最先讲出这个故事的人。”露易丝是一副确定的样子，“是韦斯特女士，她先讲出来，成为了现实，然后麦迪森才写出来。”

“你确定是这个顺序吗？”扎克看着露易丝，“麦迪森只是写已经成为现实的事情？”

“当然了，他在写你……”露易丝说到一半闭嘴了，看着扎克的表情有些惊恐。

啧。对詹姆士秀自己的能力，不是麦迪森第一次展示他拥有有经历未来的能力吧。他早就对扎克秀过。而且不是那种对不会存在于现实的未来扎克秀，是对当下的扎克无奈的承认——“嘿，我新得了个能力哟~我还不太能控制~所以我说了什么莫名的话~担待担待~”

有记得的不。发生在略久之前。麦迪森为了给自己檫屁股，到处分发他的书稿，最后一站，觉得他檫屁股的重要一环是当事人扎克，于是跑来格兰德给扎克送书稿的时候。

扎克收回了看露易丝的视线，摆了摆手，“麦迪森自己有承认过，自从恶魔里昂离开磨坊后，他写书素材的大部分来源，都来自他新出现的能力。”扎克弯腰，开始在办公桌下的抽屉里翻找，“应该是从韦斯特女士被那个写作老师莫里斯推荐，第一次去克皮克斯先生组织的匿名分享小组开始的……”扎克似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抬起身，手里握着一份书稿，把话说完了，“麦迪森写的故事，开始不止是已经发生的现实，而开始有了还未发生的未来。”扎克把自己找出的书稿递给了露易丝。

露易丝走入办公室，接过了书稿，“‘xxxvi卷，第一章，不是真的’。”露易丝显然对内容有印象，扫了一眼就总结了这章的内容，“麦迪森提前经历了一场分享小组的集会，回过神后被吓跑了。”

扎克比露易丝记得更清楚，“马面具的是凯尔家庭遭遇变故的同学。兔子套装的是当时我们还不认识的皮克斯先生。小丑是科隆的妹夫，那个医生。”扎克撇了下嘴，“现在德瑞克的同事。”摆手表示这个补充不是重点，“无脸面具的记者凯特。回神的麦迪森在走廊上见到了这些马上会在小组中分享‘离奇’生活的人，然后逃走了。”

“所以麦迪森写的很清楚，什么是并没有发生的未来，什么是真实发生的现在。”露易丝翻了页，指着书稿内容的后半部分。露易丝要表达的重点——“他不是在写‘一定会成为现实的未来’。”能接收到了，“他和韦斯特女士有本质的区别。”

扎克撇着嘴，“那个时候，是有本质区别。但现在呢？麦迪森刚在电话里说了他写了魔宴的谋杀案，包括詹姆士昨天才告诉我的，一对人类、异族夫妇被谋杀的案件。看看时间线吧露易丝，麦迪森是在我的建议下，我不希望他太在意磨坊的经营才去找的爱好。他的书稿每一卷的时间跨度，从最初的一个月到半个月，到一周，再到的几天。最后到现在的几乎和现实追平。你确定麦迪森写作的方式还是只在写已经发生的现实？你确定，他没有开始把未来的事件写入故事中？”扎克抬手，指着自己的头发，“只要他确认未来没有改变。而确认未来是否改变，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给扎克一万个赞，扎克多聪明啊。不像在某个不会发生的未来里得知真相的詹姆士，扎克可是一点提示都没有的，就得出的真相。

换来的，是露易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你是觉得麦迪森和韦斯特女士的……”露易丝不知道该用什么词了，“表现出来的事实，已经相等了。”

“是的。”扎克一点头，“简化过后，都是在未来发生前获知未来的能力。而且，这两个人都喜欢把自己获知的东西写出来。这让这两个家伙。”扎克一撇嘴，“没有区别。”

露易丝晃了晃头，是在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绪，“但我们知道他们有区别，麦迪森，麦迪森……”露易丝扯了下嘴，“麦迪森就是麦迪森，他就是个如果你不给他个工作他就可能活不下去的悲催家伙。”记得吧，麦迪森是怎么被扎克在街边捡到的。

“而韦斯特女士只是个养猫的独生老龄妇女。”用生活品质来判断？呃。这两人也没有区别。

露易丝的嘴角抽搐一下，突然坚定了语气，“但我们知道麦迪森的能力是如何‘工作’的，我不知道韦斯特女士的能力是什么。”

扎克仿佛无奈的抬了下手，“你是打算说，韦斯特女士更神秘点儿么？”扎克摇了摇头，“这是因为写这个故事的是麦迪森。你觉得如果韦斯特女士写了同样的故事。”扎克认真的看着露易丝，是要求露易丝跟上自己的思维，“巴顿这一年中发生的故事，你觉得在这个故事中里，保持神秘的是麦迪森还是韦斯特女士自己？”

露易丝倒是跟上了，撇着嘴，“麦迪森说韦斯特女士有意要‘报复’他，所以对分享小组中的人说麦迪森才是神。那么如果韦斯特女士来写这个故事的话……”露易丝看着扎克，“大概最初‘杀死’威尔士就是麦迪森了，因为麦迪森写了韦斯特写了一篇扭曲的小人物传记。”露易丝的舌头要打结了，但还是补了句，“如果韦斯特一心要‘陷害’麦迪森的话。”

回归最上面的——一个讲故事的人，在讲另一个讲故事的人对别人讲故事，那这个故事到底是谁在讲？

扎克点了下头，“而且严格的说，哪怕我是亲自坐在麦迪森旁边，眼看着讲台上韦斯特女士当着写作课上的所有学生，念威尔士的故事，现在的我都不能确认，是韦斯特女士塑造了威尔士的死亡。”

露易丝皱着眉，“为什么？”

“麦迪森当时的头发没有变化。”扎克看着露易丝，“阴谋论一下，麦迪森当时已经知晓事件的进展了，所以顺着……”

扎克的话都没说完。电话响了。

扎克接起电话，听筒那边就一句话，“*你妈的阴谋论！！”

扎克把听筒往露易丝方向抬抬，“看，我的观点被证实了。”

露易丝翻了白眼，从扎克手里拿过听筒，“麦迪森？我相信你。”

“谢谢！”

露易丝对扎克晃了晃手，示意扎克可以安静一会儿，自己则是对着听筒，“但麦迪森，你真的不该这么冲动的打这个电话。哎，除非你的听力能从磨坊到这里，你现在只是在证明你对未来的控制已经到了让我们所有人恐惧的地步。”

“*未来！！”听筒那边的麦迪森非常愤怒，“我听到的！韦斯特刚在我耳边说的！扎克觉得是他自己靠聪明得出我怎么写故事的？是韦斯特让你这么想！”

露易丝看了眼扎克，继续对听筒，“韦斯特在你那里？”

“不！她不在我这里，但她的声音在！她在劫持我的书！她在让我写这些……”

露易丝的眼角抽搐一下，听筒更贴近了耳朵，“麦迪森……我听到了打字机的声音，你现在就在写吗？？”

“是，是！！我停不下来！”

……这个省略号是分割……

*

“她在劫持我的书！”麦迪森对着听筒，几乎是是嘶吼，“她在让我写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