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车里!”詹姆士把墨菲关入车内,自己跑向去开自己车的诺。
诺看着詹姆士过来的,也没有特意等待,正常速度的开车门、坐入、发动,开车窗,看着詹姆士,“说。”
“墨菲说你们只是在讨论奎斯特弟弟被诈骗的案子,我不信她!”詹姆士趴在车窗上,倒是直接。
诺用歪着头转开了视线,手已经放在了倒档上,“我们就在条轮奎斯特弟弟的案子。”
詹姆士依然趴在车窗上,身体跟着缓慢倒退的车横向移动,“那我也不信你!”继续直接。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诺在转向前特意示意了一下自己动向,车身开始掉头。
如果是任何其他有自觉的人类趴在车窗上,现在就知道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也要远离开动的车身了。詹姆士?不知道自觉为何物,“诺瑞佩特。”詹姆士居然为了表达自己的专注,叫了诺的全名,“你心里清楚,你不该和吸血鬼混在一起!”
大家应该没忘,诺之前跑到格兰德找扎克‘咨询’奎斯特弟弟的委托时,扎克是让詹姆士去追诺,说服诺不要跑去中部送死的吧。
结果我们知道,不管詹姆士对诺说了什么,有效果。诺老实的呆在了巴顿,等扎克承诺的信息到来。然后是墨菲归来,扎克也第一时间给诺打了电话,让诺来亲自问询中部‘阿萨迈特’的信息。
“我没有。”诺已经控制着方向盘完成了转向,手在档位上如果没有车窗上的詹姆士,现在应该已经挂上挡,开出这停车场了。所以不耐烦是可以理解的,斜撇一眼詹姆士,“我不是那个住在吸血鬼家里的人类。”嘲讽的就是詹姆士!“你与其因为我找一次吸血鬼咨询我的委托就在这里烦我,不如考虑一下你自己的问题如何,警探?”放在档位上的手已经跃跃欲试,一旦詹姆士的身体和车窗有一丝缝隙,诺就会挂挡踩油门。
车窗上趴着的詹姆士,稳的很,“我是孬种!”困惑?别“我没你有种!”詹姆士的自白,我们应该尊重一下,“我明知道吸血鬼只会毁掉我的生活、让我生活在苦痛中!但我就是没有和吸血鬼一刀两断的勇气!”詹姆士盯着诺,“但你有!”保持对詹姆士的尊重,认真听詹姆士此时对诺说的话,“你是真心喜欢扎克!你们曾是朋友!依然!你有让扎克让你永远记住‘吸血鬼是坏’的勇气!你让扎克在你记忆中植入这结论!你有勇气在你的生命中和吸血鬼划清界限!”詹姆士快把脸戳到诺脸上了,“我没有!我没种!你想变成没种如我一样的家伙么?!”
诺的嘴在抽动,侧头看了眼詹姆士,顺便抬手抹掉喷在自己脸上的口水,“我告诉你了,我们只是讨论奎斯特的委托。”
詹姆士盯着诺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这是和对视扎克完全不同的眼神,某种意义上的深情……詹姆士抬身、离开车窗,拍了下车顶。
诺没有犹豫,挂档踩油门。
詹姆士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先锤一次方向盘以宣泄情绪,然后开始倒车。
“你让我惊讶到我了。”墨菲,没有一点惊讶的语气。
“安静!”詹姆士转着方向盘,调整车身,然后换档前行,离开停车场以开始真正的车程。目的?呵,当然是回格兰德。讽刺的气氛,已经在呼吸中空气酝酿~
“阿萨迈特的‘惊讶’,意思是我们对某事物的认知出现了错误。”墨菲没有安静,反倒开始解释一个‘词汇’在剥夺了感情因素后最原始的意义。以及应用到此时境况的说明,“我从没把你当做一个自我定位如此明确的人类看待。”自我定位,说的是刚才詹姆士一边喷口水一边喊的‘没种’吧。
詹姆士加快车速离开停车场,进入街道。
周末入夜的李斯特,很繁华。是那种属于文明的繁华,不是贝奇那种靠霓虹和原始欲望拼凑起来低级繁华。
流彩的光一个接一个的滑过詹姆士的车身,墨菲的视线在窗外。有在巨大的展示柜前靠海报选电影的购票者,有在街边抱着吉他演唱的表演者,有在……墨菲就没准备安静,“你是在准备未来没有扎克时,你能参考的榜样么。”这是个问句。
詹姆士的脸色骤变,如果不是路况不允许,詹姆士大概会继续加速。
“我说到点上了对么。”墨菲的语气,始终平静,窗外,文明的风景从她眼中掠过,“你和扎克纠缠在一起,不是因为你喜欢他,或者他救过你,或者他是你幼稚的逆反(对魔宴)心理的助力。只有一个原因,扎克很好用。”
??
墨菲收回了看窗外的景色,“我的前夫,很好用。”墨菲大概就是想重复这句话,“世界不是个完美形状的土豆。”土豆?“但扎克是那把完美的刀。他的切面总是完美的贴向任何形状的土豆。他,很好用。于是当你看到一只又一只奇形怪状的土豆出现在你面前时,你无法离手那把完美的刀。”谁知道呢,阿萨迈特的墨菲,能说出这种‘浪漫’的比喻,“所以你总是回到扎克身边。”
詹姆士的脸皮抽搐,他转向了。似乎是故意要偏离回格兰德方向。哎,幼稚的行动,世界的圆的,不管他前行的方向是哪里,总能回到那个点……太‘浪漫’了?好吧,实际一点儿。巴顿城市的道路规划,还至于让詹姆士一次转向就失去了前往格兰德的通道。
墨菲再次侧头,观察了一下现在的行车方位,诺尔区,话,在继续,没有嘲讽詹姆士的幼稚行为,墨菲阿萨迈特也不会嘲讽,她只陈述事实,“你觉得诺就是那个主动选择了放弃完美的刀,自己面对各种土豆的人。他是个榜样,你或许无法从他身上学到东西,但你需要他存在在那里。他让你安心。”这世上,也是有知道世界中存在这个妖魔鬼怪,但依然保持初心,不与理会的正直人类。看,榜样。
詹姆士阴沉的开车,如果墨菲不安静,那他自己就安静。詹姆士刚说了,他没种,不是么。
事实的陈述在继续,“不过你错了。”阿萨迈特,是种很喜欢告诉别人‘你错了’的生物。大家还记得墨菲刚来巴顿的时候,连旁观者的评论,都要指正、阐明逻辑的事情吗?呵,当然,她到格兰德后就没有什么机会这么做了,现在,她没有放弃‘教育’詹姆士的机会
“诺的处境很危险,反而你,更正确一些。”用词很怪,“由情感和理性操控行为的人类,大多数都能自己的平衡。詹姆士兰斯,不管你如何评价自己现在的状态,但我可以告诉你,这就是你的平衡。你从心里排斥异类,但你知道你必须接受异类存在的事实。你或许每天生活在暴躁中,但这就是你正确生活的方式。”
詹姆士靠向墨菲那一侧的脸颊肌肉在颤动,仿佛这频率迅速的震动能反弹墨菲的声音似的。
“而诺,他已经失去平衡了。”墨菲居然摇了下头,“他并不排斥异族,他接受了异族存在的事实,但现在他生活的方式,彻底偏离了他应该自处的位置。像我。”墨菲平静的声音中,抬手准备捏自己的头发。没捏到,她头发盘起来了,没忘吧。墨菲放下手,“我还是人类时,对扎克的怨恨来自于我无法完成妻子的‘本分’我无法怀孕,诞下继承我们作为夫妻经营的家庭产业。情感让我把这份怨恨迁怒至扎克是吸血鬼的事实上。”
墨菲特意的看向了詹姆士,“你能跟上么,我爱上的、嫁的,就是个吸血鬼,我知道扎克是吸血鬼并没有改变扎克是我爱上、构建家庭的对象的事实。我从未排斥过那个从未帮我梳妆、总是不对我精心准备的餐点发表评论、在社交场上和永远完成一支舞就再也找不到身影,的‘生物’。扎克,没有变过。变化的是我,我被情感蒙蔽,把一件微小的问题放大成为了我自己无法越过的障碍,阻断了我生命中的所有美好,将一切痛苦的来源归结到‘他不是人类’上。”
陈述,“对我,我正确的生活方式是,让无法生育属于我和扎克的孩子成为一件我偶尔在午后的姐妹交际茶会时只属于我的小忧郁。同时,我也能在那些女人们掩面交头酸讽的时候一脸幸福说出‘我丈夫在晚上努力的非常尽力,每天晚上,我都觉得我的丈夫不是人类呢’。”……墨菲也配合自己陈述内容的停顿了一会儿,给詹姆士深呼吸的时间,“我却把这一切都毁灭了,因为我失去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