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宁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阎厉珩还在原地站着。
“快走啊!”
阎厉珩的目光从她雪白的腰肢间移开,冷淡的仿佛刚才的炽烈从未存在过。
许安宁根本没发现他的异样。
因为受了伤,山上地势陡峭许多地方阎厉珩攀起来吃力的地方,许安宁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拉扶他。
在格拉斯,在西欧,在东美,许安宁曾经经历了大大小小十几次战地救治。在战场上,男女、性别,那是什么?生死之际,她甚至看到过有人将自己大腿上的肉割下来给即将饿死的同伴充饥。
她是医生,所有的病患在她面前都是一样的。
现在的情形虽然比不上战地,但是也相当凶险,在这个时候她根本没有将男女之防放在脑海中。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逃生脱困。
但,阎厉珩不是!
阎厉珩出身阎家,所见过、接触过的都是白芊芊一样的千金贵媛,她们骑马是在马场,射击在射击场,即使救人,也是在洁白明亮的手术室中。
她们身上永远都穿着昂贵的定制衣裙、礼服,打扮得体,举止优雅。
可眼前这个女人……
阎厉珩的脑海中不由回想起在车上的时候,她冷着脸说“你不跳我就陪你在车里”的样子。毫无怯懦、尖锐、张扬、桀骜。
有着那些名门千金无法比拟的野性……让人想要狠狠压在身下……
“你在想什么?”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阎厉珩眸子微抬,便看到许安宁伸出的手:“上面就是山洞,幸亏是夏天,这些灌木丛能把洞口盖上,快,我拉你上来。”
“等回去,我会让阎一给你一张支票。”
许安宁挑挑眉:“好啊,那你到时候别怪我狮子大开口。”
阎厉珩借着她的手敏捷的爬上去,许安宁瞥了一眼他腰间和大腿间的伤口,看到上面晕染出的血迹,不由皱了皱眉。
山洞不深,大概只有十几米,却很潮湿,“应该是灌木丛一直挡着的原因。不知道附近有没有水源。”许安宁说着坐在山洞里的一块石头上。
“你也坐啊。”她还朝阎厉珩示意了一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的石头上。
“脏。”阎厉珩冷眼瞥了一眼那石头。
许安宁被他气笑了:“都这样了你还嫌脏?好吧,你不坐算了,待会失血而亡可不要怪我。”
“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阎厉珩忽然开口。
许安宁身子一僵。
旋即又无事人一样的勾勾唇:“从小就跟着哥哥训练,幸亏我身手好,不然你早死了。”
阎厉珩不在意她话中的揶揄嘲讽,他在意的是“从小”二字。
从小……也就是说,许安宁真的不是洛宁夕,洛宁夕不可能从小便接受训练,更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身手……
脸可以作假、但是身手,是没办法假装出来的。
阎厉珩的目光直直落到许安宁身上,却见她正在小心翼翼退掉脚上穿着的平底皮鞋。
“嘶!”她深吸一口气。
阎厉珩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原本白皙的小脚上此时有三四个血泡赫然在上。
“带打火机没?”许安宁看向他。
“没有。”阎厉珩抿唇。那些东西向来都是阎一等人替他拿着,他怎么可能亲自带在身上。
许安宁咬了咬牙,用之前开车锁的弹簧一个个将血泡挑破。
白皙无暇的小脸不知是因为奔跑还是疼痛,此时正在渗出细密的汗水,许安宁不怕苦不怕累,唯一怕的就是疼。那时候,为了不挨打不受罚,她可以说是训练的最为拼命的一个。
“我来帮你。”就在许安宁准备挑破下一个血泡的时候,阎厉珩的声音忽然响起。
许安宁也不推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