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数个呼吸的时间,然后看着王惊梦说道:“我之前也说过,你的剑意太过完美,如同太过精妙的画作对于一般画师而言无法临摹,所以这些对一般的剑师无用,但剑招之间的承接变化,包括何种剑招有何种破绽,又可用何种剑招破解,以及剑招的如何灵活变通,这些对于一般的剑师却有大用。如果你可以在这些方面对我横山剑院的剑经提出一些见解,你可以随时到横山剑院来。”
人群里响起一片惊呼声。
许屏这样的话语,岂不是相当于直接邀请王惊梦作为横山剑院的讲师?
“你可以代表横山剑院?”王惊梦有些意外,他看着许屏笑了笑。
许屏也笑了笑,他虽然身材看上去十分壮硕,如同一座小山,但他的实际年龄其实也和王惊梦相差无几。
年轻人的情绪便往往更加热烈。
所以他此时的笑容里,也很自然的出现了些许骄傲。
“我现在的话,自然可以代表横山剑院。”他笑着说道。
王惊梦丝毫没有犹豫,他直接点了点头,道:“好。”
……
死人河两岸的河岗上,停留着许多马车。
郑袖就在其中的一辆马车里。
早在上一次比剑时,她就想亲眼见见王惊梦的剑。
只是此时她低垂皓首,思索的问题却和王惊梦的天赋以及表现出来的完美和强大无关。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的双手如同白玉,洁白无瑕,手上没有任何的东西,甚至不像一双握过剑的手。
但是在她的眼睛里,她的这双手上,却似乎有一些至关重要的线索在流淌出来。
横山剑院…许屏…钟家…
只是这刹那时光,她便想到了某种可能。
许屏虽然是横山剑院最杰出的弟子,横山剑院也不可能不在意他的意见,但是要能够替横山剑院做主,便只有可能在来这里之前,便已经得知了横山剑院某些大人物的意思。
在不久之前,钟家已经特意找了巴山剑场这些人,找了王惊梦,让钟家三公子跟随王惊梦炼剑,而钟家三公子,之前又在横山剑院修行过一段时间。
今日王惊梦应允成为横山剑院的讲师,那横山剑院和钟家,便先后和王惊梦建立了一种微妙的关系。
横山剑院和钟家,都应该是忠于此时长陵皇宫里那病榻上的老皇帝的,只是以老皇帝此时的状况,恐怕不会再有心力关注如此琐碎的事情。
钟家那三公子钟静煜是赢武之前的伴读,是赢武的身边人,至于许屏,他的父亲许千蕨是宫中的供奉,自然和也病榻上的老皇帝脱不了关系。
所以,这一切的线索,似乎隐然都指向了赢武。
所以说,那名看似碌碌无为,在坐以待毙的大皇子,应该并不像这长陵之中绝大多数人所想的那般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