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
陈太医给福全简单包扎了一下,就进了绛雪轩。
因为苏沫儿去叫他的时候,说得很清楚,所以他带的东西也足够。
到了绛雪轩, 此刻的二阿哥,已经疼得晕了过去,正好陈太医给二阿哥用了麻沸散,也能缓解一些疼痛。
细细地给二阿哥接了骨,绑了木板固定起来。
“陈太医,二阿哥没事吧?”苏沫儿叫来了陈太医,也通知了翊坤宫,便回了慈宁宫,而孔四贞留在了御花园。
“这个得看二阿哥的恢复情况了,”陈太医也是心疼不已,“臣给二阿哥接上断骨,剩下的要靠修养了,二阿哥年幼,估计能恢复得好一些。”
“可怜二阿哥受了这样的罪,”孔四贞心里也很心疼,“若是皇上和宁贵妃知道,怕是又要心疼了。”
“是了。”陈太医叹了口气,心中却叹道,怕是皇上的怒气没人能接住了。
“二阿哥!”半雪跑了进来,冲到了二阿哥面前,“陈太医,二阿哥怎么样了?”
“二阿哥他,腿断了,刚刚已经接上了,”陈太医不满地斥责道,“怎么好好地让二阿哥一人出来了,还爬上了假山,这才……唉。”
“我,”半雪也是急得满头汗,“奶娘刚转身的功夫,二阿哥就跑了出来,真的没想到二阿哥会跑到御花园来。”
“你这也太不小心了,看个孩子也看不好,”孔四贞也忍不住抱怨道,“待宁贵妃娘娘回来,你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半雪姑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奶娘也得了消息跑了过来,看到二阿哥躺在榻上,左腿上的血污,脸上的伤痕,跪了下去。
“呦,这里怎么了?”青贵人带着初夏走进了绛雪轩,“我听着这边倒是热闹。”
半雪瞥了一眼,没有接话,自顾掏出帕子,擦了擦二阿哥脸上的血污,陈太医这才抽出空来去清理二阿哥手臂上的划伤。
“青贵人吉祥。”孔四贞福了福身,毕竟青贵人是皇上的人,她虽是格格,却只是太后娘娘封的,还未行册封之礼,也就太后下了懿旨让先唤着。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和硕格格在这呢,”青贵人看到孔四贞后笑得有些不屑,“是我失敬了。”
“青贵人折煞四贞了,”孔四贞笑了笑,“四贞还没有恭喜青贵人进位之喜呢。”
进位!
孔四贞话音一落,青贵人就变了脸色,难怪太后给自己的封号为“贞”,现在却是明白了,原来都是因为孔四贞!
那么传言就是真的,太后娘娘原本是想让孔四贞进宫的,也可以牵制一下翊坤宫,结果孔四贞已经有了婚约,不好坏了姻缘,太后娘娘才作罢,而正好自己入了太后娘娘的眼,所以才将“贞”字封号给自己!
“和硕格格同喜。”青贵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青贵人,”半雪忍不住转过身来,向着青贵人福了福身说道,“二阿哥如今疼痛加身,你就在这里说喜道福的,就不怕皇上知道了责怪吗?”
“半雪姑娘说的这话可就诬陷咱们家小主了,”青贵人没有接话,冷眼看向半雪。
初夏只能接了话说道,“这小主可是与和硕格格说话呢,也没说二阿哥什么吧?这二阿哥是你们看管不利,才造成的这般模样,你们不去以死谢罪,却在这里责怪咱们家小主,就不怕我去告诉太后娘娘,你顶撞主子吗?”
“是否以死谢罪,等宁贵妃娘娘回宫再说,不是你一个小丫头来决定的,”雪蝶不顾身后追来的语莫,才刚跑到门口,就听见了初夏的话,脸都气红了,“不会说话就给本宫闭嘴!”
雪蝶走了进来,越过青贵人等人,走到二阿哥身边,问向陈太医,“二阿哥怎么样了?本宫听人禀告说,二阿哥他摔断了腿,现在可是?”
雪蝶心疼地看向二阿哥的左腿,上面还能见到血污,腿上缠着纱布和木板。
“敬嫔娘娘放心,臣已经将二阿哥的断骨接上,只需好好调养,是否如初,就得看二阿哥的造化了。”
“若是休养不好会怎么样?”
“那这条腿就废了,以后再不能走路。”陈太医也不愿意有这样的结果。
“怎么会这样?”雪蝶一听,踉跄了一下跌坐在榻上,刚刚跑了那么远的双腿,酸痛得失了一些知觉。
雪蝶只觉得这一刻快要窒息,二阿哥这样了,她要怎么给姐姐交代,怎么还给姐姐一个完好如初的二阿哥?
姐姐,姐姐,是妹妹不好,没有顾好二阿哥,妹妹真该死!
“敬嫔娘娘怎么出了翊坤宫?”青贵人脸上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嫔妾记得敬嫔娘娘的禁闭好像是半年吧?怎么没到时间就出来了呢?”
“关你何事?”雪蝶瞥了一眼,冷笑一声,“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不是我想多管闲事,”青贵人笑了笑,“是我怕在太后娘娘面前说漏了嘴,何况这里这么多的宫人,谁能保证不说出去?你这可是皇上下的圣旨关的禁闭,你现在就是抗旨!”
“是本宫允了的,青贵人有意见吗?”皇后从外面走了进来,额头上的汗珠表明皇后娘娘也是得了消息急急地过来的,“皇上那边自有本宫去说,不用青贵人费心,还有青贵人可以回宫了,别忘了,本宫也有权利责罚妃嫔的。”
“既然是皇后娘娘应允,嫔妾也不好说什么,”青贵人勉强笑了一下,“那嫔妾先行告退。”
“下去吧。”皇后摆了摆手。
青贵人微福身退了出去,一出绛雪轩,脸色就冷了下来。
董鄂静婉,若是你回宫后看到一个残疾的二阿哥,你还能那般高高在上吗?还能那般心平气和吗?
呵呵,我很期待看到你知道二阿哥废了时的表情,那一定很精彩!
董鄂府后院。
董鄂夫人走后,静婉便在自己的闺房里四处看了看,一尘不染,一切如当初自己在时那般,这些都说明额娘还给自己留着呢,虽然知道也许自己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静婉靠着榻上也就一会儿便睡着了。
“额娘,全儿好痛好痛。
“额娘,全儿好想额娘。
“额娘你回来好不好?
“额娘,阿玛,额娘,阿玛。”
……
“娘娘,娘娘?快醒醒,你怎么了?”香雨听到前院的传话,说是午膳准备好了,便打算叫静婉起身,正好看到静婉满头大汗。
“什么?”静婉从梦里醒了过来?有些迷茫地看着香雨。
“前院来传话说午膳准备好了。”香雨连忙拿了帕子,替静婉擦了擦头上的汗,“娘娘可是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