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战,血色弥漫天与地。
臧书云用尽最后一丝灵力,为尽量避免家族的损失,他努力将对手引到对面山上去。
两把剑,伴他从小到大,那是爷爷庆祝他出生而送给他的礼物。强大的武器,精良的符文,加上他天才之姿,在悬崖上努力绽放出生命中最耀眼的光彩。
那把剑太可怕了。
它超出臧书云对剑的认知,它是活物,剑刃如鲨齿,能绞碎所有目标。
在黑披风手里,鲨齿剑不断爆出冷光,最终淹没了臧书云。
嗤!
漫天血雨伴随细响洒落,叩击令牌的手臂,在血雨中坠地。
剧痛令臧书云脸色白似纸,断臂齐整,血流如泉。
当啷!
一把细剑坠地,仿佛不慎跳上岸的鱼,倔强地翘首摆尾,如它的主人一般挣扎着。
“我叫向东来,你死因为你认识林峰。“黑披风冷冷看他一眼。
臧书云踉跄着,另一只手捂着断臂,勉强提振灵力,吞下咽喉中腥甜的血。
他呵呵灿笑:“我死只因为我想死,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让我死。我认识林峰,是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什么狗屁向东来,这个名字难听死了。我建议你改一个,不如,叫驾鹤西游如何?“
他哈哈狂笑,洁白的牙齿,缝隙被殷红的血填满。
臧书云朝远处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双脚猛然一蹬,身如浮萍,坠落悬崖,在墨色云海中漂浮,很快被这黑夜吞没。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向东来的对手,与其死在对手手里,不如自己了断。
向东来毫无情绪波动,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那滩血,手一抓,将那把细剑和断臂捞起,转身缓缓下山去。
……
斜阳如血,挂在山巅,沉甸甸将要坠去。
司志远肩膀上坐着金毛火候毛毛,看着不远处的司云鹤。
“唉!他太厉害了不是吗?“司志远托着腮。
其实他如今也已经踏入后天境,但那是司云鹤被林峰刺激到之后,用尽所有的手段,几乎倾囊将他堆上去的。
“你是司家的未来,你必须努力,必须强大。“司云鹤无数次这样对他说。
可是司志远啊,他的志趣却在山水间,在闹市里。他宁愿自己是最普通的小康之子。日出到闹市逛一逛,到茶楼消磨一上午,再泛舟湖上,最好身边有二三知己,一两红颜。而不是……这个身上臭烘烘,脾气又烂的死猴子。
偏偏,他爱死这只死猴子了。
毛毛似乎感觉到啥,用黑黢黢的手掌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嘴里吱吱叫着。
突然间,毛毛双眸那蔟火苗腾地燃起,它不安分地从司志远肩膀上,爬到他的脑袋上。
“吱吱吱!喔喔喔!“
司志远与它相伴已久,对它自然无比了解。只有在面临巨大威胁的时候,毛毛才会这么暴躁。
“奇怪,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里了,你今天怎么了?“司志远摸了毛毛一把,问道。
比毛毛更早感受到威胁的,是司云鹤。
他正一板一眼,练着一套司家祖传的最基础的掌法。
皓月掌,司家每一个子弟在初接触武道时,都是从这一套武技开始的。
按理说,实力达到司云鹤这个境界,完全不需要再练习皓月掌。然而他每天日落时分,必定要拿出一个时辰来演练,这也是司志远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洁白灵光衬着他苍劲的身影,出掌如皓月当空,收势如玉兔西坠,衔接如行云流水,无丝毫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