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刚毕业,与我男朋友也面临找房子的问题。在网上看到一条很不错的租房信息,就按照联系电话打了过去。结果,接电话的人说她是一家房屋中介,说这套房子很多人想租,如果我想要,最好当晚就去她那里和房主当面谈妥签合同。”
“然后呢?”
“当时已经晚上6点了,我们临时住在林业大学附近的朋友家里,而中介公司在公主坟。不过为了省钱,我和我男朋友还是决定踩自行车过去。我们骑了两个小时自行车赶到公主坟,结果房主没去,中介公司那个女老板说我们必须交300元中介费,才能拿到房主的电话。我想都没想就交钱了。然后给房主打电话,房主说他在家,让我们直接过去。那套房子在上地,我们又蹬了两个小时自行车赶到上地。”何艾依沉默了半响,摇了摇头,“等我们到达上地,房主说他突然不舒服,让我们第二天再联系。可是第二天他又说他住院了,后来就是借口出差。总之始终也没有见到房主。给中介打电话,中介说他们也没有办法,中介费是不可能退的。”
“这明显是中介公司自导自演的骗局呀!”简繁恍然大悟。
“是呀!受骗之后才明白。我和我男朋友当时在北京生活很艰辛,因为这件事,我们都感觉自己是对方的累赘。连租房这样的小事都处理不好,不要说可以带给对方幸福,连帮助对方分担忧愁都做不到。后来,我们就分手了。”何艾依摇了摇头,“我们那时看不得对方受苦,现在想想是不是很可笑?我再也不会有那种想法了。再遇到那种情况,虽然依然会分手,但是分手的原因应该是他没有能力让我幸福。人还是活得自私一点儿比较好!哈哈,好玩吧!”
“不好玩!”简繁为何艾依感到难过。那一定是艾依付出最多也是最难忘的一段感情,每次提起她都要刻意认定当初分手的决定是正确的,也许在她心里一直是不舍的吧。
何艾依无奈地笑笑,“别说我了,言归正传。还有二房东收了租金跑路的呢!总之找房子不似你想的那般容易。”
“我有一个朋友住在清华北门,前几天她来找我,看到宿舍拆迁通知跟我说她们院子里面还有空房子出租,也许我可以找她帮忙。”
“我知道那片房子,都是一些自建房,专门用于出租。院子里的地面比门外的路面低半尺,房间内的地面比院子里的地面还要低半尺,每间房只有9平方米左右。而且,没有独立卫生间,水池子也在院子里面。简繁,那种房子不适合你的。”
“我那个朋友可以住,我当然也可以住。”简繁信心十足,把条件艰苦看作一项挑战,“我这就给我朋友打电话,哈哈,你周末搬出去,我也搬。”
“唉,自讨苦吃。”
简繁在何艾依的埋怨声中给杨云莲打电话,“云莲,你那天说你隔壁的房子空着,我想搬过去。太好了,明天就搬可以吗?房租400元可以接受,好的。麻烦你跟房东说一下。ok。”
简繁放下电话,兴奋地冲何艾依做了一个顽皮的鬼脸,“哈哈,搞定!”
“好吧!你既然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不过,要不要跟韩聪和蒋帅商量一下?”
“他们下周毕业答辩,不想打扰他们!”简繁开始着手收拾东西。
何艾依将几个整理好的大箱子堆叠在房间一角,“你呀!看似乖巧,其实最不听话。”何艾依看了一眼简繁书架上、桌面上、桌角下一排排、一摞摞书籍,不住叹气摇头,“你这些书呀,每次整理房间都无从下手,很怕给你****了。这次搬家怎么办?东西虽然不多,可是这些书太重了!我们部里统一找的搬家公司,要不要让他们也帮你搬一下。”
简繁摇了摇头,“不需要。小柯让我搬家的时候找他,他答应帮我搬。”
何艾依张大嘴巴,“小柯?除了欧阳部长,小柯从不管其他人的闲事。不可思议。”
简繁微微一笑。小柯待人要么置之不理、鄙夷不屑,要么另眼相看、尊重有加。虽然简繁不喜欢小柯这种依据利益关系严格划分远近程度的为人之道,但是小柯思虑周全、精细入微的工作态度却令简繁钦佩。既然小柯主动示好,不妨接受了他的好。
何艾依捏了捏简繁的脸,“这样吧,我周六搬,你周日搬。不跟你过去看一下实在不放心,若被我发现你无法适应那里的环境,你就跟我回公寓住。”
何艾依曾经去过清华北门那一片平房区,着实不相信简繁可以住在那种房子里面。租住在那里的人大多数是在清华短期进修、考试复习的外地学子,或者在中关村跑业务的人员。前者看中那里距离清华大学近便,虽然环境差一些但是可以节省来回奔波的时间和精力,后者则是真正不怕吃苦的人,白天在中关村闯荡,夜晚才回去睡个觉。
“才不会呢。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娇气!”简繁不服气。
结果,周日下午,当简繁踏入出租屋的一刻,一声尖叫震得整个院子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