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打棉籽主意的不只是陈祖谟一家,济县甚至登州无数双眼睛都盯着秦日爰的仓库,等着朝廷的安排。
还有脑袋快的,跑到徐州或京城等地采购花匠散种的棉花籽,但去了他们才现炒到天价的棉花籽早已有价无货——因为有人在价低之时已经抄了一次低,以极低的价格将棉籽买走了!
也不晓得是哪个这么有眼光!
几日后的上午,第一庄前院的大厅内坐着一屋子人。秦日爰、秦氏、小暖在一边,另一边是登州知府登州知府万伯庸派来的三个官员与济县知县楼萧迁。
屋内气氛很好,但谁也不提正题。
这样你推我搡、你夸我我更要狠狠反夸你的局面,实在是让秦氏招架不住,她干脆低着头盘算过几天进京的事儿,眼前的事儿全交给闺女处理。
“秦夫人觉得如何?”登州粮科官齐青安忽然眯着笑问道。
见所有人都看过来,不晓得他们做说什么的秦氏毫不慌乱,“妾身除了种田啥也不会,诸位大人和东家商量就好。”
秦三默默地看着小暖,见她也垂眸不语,便晓得刚才这齐青安说的事儿她也不同意,便笑呵呵道,“圣上旨意里说让秦某和秦夫人帮着诸位大人种出万亩棉花,这万亩只靠秦某手里这点的棉花籽,是办不到的。”
“今年棉田共产一万八千余斤棉籽,按今年春一亩地约用八斤棉籽的方法播种,只能种出两千三百亩棉花,离着万亩还差老大一截儿。”秦三正侃侃而谈,却现绿蝶又眯起眼睛看着他。秦三立刻反应过来“老大一截儿”这种粗话,秦日爰是不该说的,他惭愧低头,真是大意了。
正三角脸的齐青安抬手摸着自己的八字胡,笑道,“登州共有八县,这些棉籽均分的话,每县约三百亩,也可。”
楼萧迁陪着点头,心里却把齐青安骂了个狗血淋头!棉花籽在他们济县,凭什么要均分到其他县,让他们得好处!
不过在场这三个人官位都比他高,这话他不敢说,不过他不信精明的秦日爰和陈小暖会让这种事儿生。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小暖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乖乖巧巧地在秦氏身后站着,跟换了个人一样。真是让人生气!
楼萧迁咳嗽一声,小暖还是一动不动的,齐青安反倒转头看向楼萧迁,楼萧迁只得歉意地喝了口茶。
齐青安又问秦日爰,“日爰觉得如何?”
姑娘没有示下,秦三当然什么也不敢答应,“这些当然是听大人您的。”
楼萧迁嗓子又痒了,忍不住咳嗽两声。刘青安有看过来,楼萧迁歉意笑笑,“上火了。”
刘青安点头,这样毫无意见的秦氏和秦日爰让齐青安摸不准脉了,不住地揣摩他们在想什么。不会是打算啥都不管,以后出了事儿都赖在自己头上吧?
这可不行!齐青安皱起眉头,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才是。
齐青安走后屋内只剩了自己人,秦三赶忙问,“姑娘,现在怎么办?”
小暖冷笑,“他们想占便宜又不打算担责任,哪有那等好事儿。”楼萧迁也是个精明的,啥都不说,都指望着她娘出面,然后他在后边坐享其成。
一个个算盘打得真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