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早早离府,晚晚归来,用饭沐浴后便坐在灯下整理这几日宫中行刺案的卷宗,忽听得挂在墙上的铃铛轻轻地响了两声。
三爷一动不动。玄散却一激灵,暗道莫非是大黄又来了?大晚上的它也不睡觉,又想找三爷干架?
这可不成,为了这厮,三爷今天的脸冷了一天了。若是再干一架,明日还让不让人活!
“属下去看看?”玄散说完便打开石板,没入地道中。
三爷依旧面无表情地看卷宗,不时标记下尚待推敲之处。待他察觉到有人从地道冒出来时,转眸一看却怔住了。
小暖正从地道口露出一个小脑袋,怯生生地望着他。
三爷立刻起身过去将她拎出来,责备她冒失地带伤跑过来的话还未说出口,小暖便已趁机环住他的脖子,软腻腻地撒娇道,“三爷……”
只这一声,便卸了他大半的怒火,三爷吞下所有的责备将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抬手解下她身上沾了土的斗篷。
果然生气了呢,真正的好汉,要勇于承认错误!小暖十分痛快地认错,“是小暖错了,三爷别生气好不好?”
三爷把剥干净的小暖拎到椅子上,又取了白虎披风暖暖地将她包裹住。地道里气息不畅又冷得很,这丫头就这么冒失地跑过来,若是碰着伤口或着了凉该如何是好,实在是……该打。
“三爷……”小暖从虎皮里怯生生地伸出小手,拉住三爷的袖子,晃呀晃。
再大的火气,也被她这几下化作了绕指柔,三爷无奈地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过来,我若不在屋中,你当如何?”
“那就在这里等三爷回来。”小暖老实回话,她是个急性子,有事就要速战速决,不喜欢拖着。
想到小暖在屋里等他回来的场景,三爷的心头一颤,俯身抵着她的额头问道,“你,为何而来?”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小暖不敢动,乖乖回话,“过来给三爷道歉。小暖不该把三爷送给我的压岁玉符挂在大黄的脖子上。”
见三爷黑幽幽地目光盯着自己,小暖忍不住又抱怨道,“昨夜三爷刚走大黄就跑进来了,它非要玉符,不给就生气。小暖怕它闹起脾气惊醒娘亲,又怕它把玉符咬坏了,才将挂在它脖子上,想待它今日消气了就摘下来的。谁知道它竟阴错阳差地挖通地道跑到你这里来了……玉符我已经要回来了,你看。”
见小暖从脖子里拉出一条红绳,上边正挂着今早挂在大黄脖子上的玉符。三爷盯着她的细白的脖颈看了一会儿,轻声问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可好?”
小暖惊讶地眨巴眨巴眼睛,这就不生气了?未免太好哄了吧……
三爷不自在地转开头,“大黄如此也是因我而起,我本来就没有生气。”
……好,您说没生气就没生气……小暖放开三爷的衣袖缩回虎皮里,义正言辞地拒绝他看自己丑陋的伤疤,“男女授受不亲,伤口不给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