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清的安危比老道的命还重要。”师无咎低声道。
三爷冷哼一声,“这二者在你心中,都不及上清宫的分量,我的女人不是你等随意摆置的。”
小暖心软,他可不,这世间的险恶三爷见得太多了。彻底解决之道,唯有杀戮殆尽或彻底摧毁对方的意志。
师无咎自是感受到了三爷身上滔天的戾气,回首问道,“三爷是真心喜欢九清,还是图她能跟您带来您想要的东西?”
三爷皱眉,师无咎这话中之意,让他极为不舒服。
师无咎回首,一脸坦诚道,“上清宫在贫道虽重于泰山,但九清亦是,九清与上清宫不分伯仲。若有朝一日九清与上清宫不能同存,老道会带着门人下龙虎山远遁江湖。若到时九清愿随贫道同去,还请三爷行个方便。”
三爷瞬间就变成了冰坨子,他身后的玄散也瞪起了眼睛,这老道,哪来的胆子!
师无咎面无惧意地走出严府,他忍着没有说的还有一事:晟王杀伐戾气过重,此生妻、子缘薄。若非小暖横空出世与晟王的命数相佐,他此生怕是将与杀戮与权势了。
师无咎离开严府,扛起他的破布招牌摇摇晃晃地奔青鱼湖而去,小暖将小龟送到后,师无咎的心便放下了一半多,有心思细细琢磨这里边的事儿。
济县西南山上的松石、山脚下秦家村的陈小暖、京城南天师庙中与小暖一家偶遇的晟王、两年前再到秦家村的恩师、收小暖为徒的自己……所有人都围着小暖展开,而这缘起者,乃是他的师傅张昭成。
恩师在天师像后的留字,乃是近两年所为。
十四年前到秦家村看相,给秦氏留画,到山顶画卷轴。十二年后再到秦家村留丹方,今年初在天师庙露面,直待被小暖察觉到十四年前之事……
其实师傅有千百种方法将此丹方直接交给自己,但师傅却选了这种拐弯抹角又不算稳妥的方法。
这说明,师傅在让他明白师门的兴衰已与九清命数相连,如果……
“老道,你这是去何处?”一个农夫打扮的横眉立目的年轻人一把拉住师无咎的胳膊,嫌弃地看着他身上的破道袍。
师无咎乐呵呵的,“贫道去青鱼湖边摆摊,赚钱好哄饱肚皮。”
“今日不成,某劝你趁早哪来的回哪去!”
师无咎乐了,“青鱼湖边老道日日去,怎的今日就不成了?”
年轻人横横地道,“哪来这么多废话,带走!”
他身后的两个人立刻上前,将师无咎麻利捆住,塞嘴装进麻袋扛走。
被颠簸得头晕眼花的师无咎,被人扔在地上解开麻袋和绳子后,颤抖着摸了摸腰间,顿时泪流满面,“贫道的钱袋又没了,那是徒儿刚给贫道做的……”
同一牢房内,被关押多日的“偷狗贼”华强等三个大内侍卫,手里抓着自制的纸牌,瞪大眼睛看着被关进来的上清宫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