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起来巡视完四门的守卫,叮嘱五城兵马司要严格执行命令,认真盘查每一个出城之人后,柴仁安回到京兆府刚吃了半盏茶,就听到衙门外有鼓声传来,比起耍狮子的鼓点还足还响。能擂出这等鼓声的,应是一员武将,柴仁安迅速把京城爱惹事的武将府过了一遍,暗道哪个愣头青这么不开眼,敢在这种时候为了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来告状!
既然有事儿要告到京兆府来,为何不提前派人来跟他打声招呼,也好让他有个准备!真真是武将做派,虎得很!
鼓响了,怎么也该过升堂过问一番。柴仁安刚拿起桌上的乌纱帽,府里的六品带刀护卫便急匆匆跑来,“大人,麻烦了!”
这不是废话,鼓响了能不麻烦么!柴仁安重重扣上乌纱,“哪个府里的?”
护卫摇头,“哪个府里的都不是。”
不是各府的,那就是百姓来击鼓了。柴仁安脚步都轻快了,还与师爷开玩笑道,“听这沉重的鼓声,来的当是个屠夫或铁匠,许是他家的猪或锤子被人偷走了。”
师爷也笑着拿起纸笔随着柴仁安向外走,护卫快走几步,“大人猜错了,不是屠夫也不是铁匠,是文昌郡主带着人来击鼓鸣冤了!”
“啪嗒!”柴仁安的乌纱帽和师爷的笔同时落在地上,“你说是谁?”
京中郡主很多,护卫以为他家大人搞不清楚文昌郡主是哪个,连忙解释道,“登州济县来的文昌郡主、圣上下圣旨指婚的晟王妃陈小暖。大人,文昌郡主带了个浑身是伤的下人,在门口击鼓鸣冤,看那架势可不是能善了的。”
听着一声重过一声的鸣冤鼓,看着地上的乌纱帽,京兆尹觉得要不妙,大大地不妙。
柴仁安听说过,陈小暖素爱告状。她第一状告了要绑走她娘秦安人的书生,那个案子牵扯除了她爹陈祖谟,最后让陈祖谟的声名恶及乡里;第二状她告了承平王府的郡主、她的继母柴玉媛,这一次更狠。不只柴玉媛没了郡主封号、陈祖谟没了官职、承平王柴梓让丢了爵位,连带的贺王都被降了职,失了入内阁的机会。
这次,她到自己门前击鼓,是要告哪个?
“大人?”见到他家大人呆愣愣地不动,护卫捡起地上的乌纱帽,拍了拍土递过去,“大人,京兆府前已聚集了无数百姓,您该升堂了。”
柴仁安小心翼翼地追问道,“陈小暖家的狗没来吧?”
陈小暖厉害,她家的狗比她还厉害!柴仁安听大理寺卿金益昀诉过苦,害的金益昀卿瘦了十几斤的清王石棺一案,是陈小暖家的狗刨兔子刨出来的;圣上指派左相亲自查的案子,是她家的狗去羽林卫大营遛弯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