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泗摇头,“属下也觉得奇怪,或许是那丹药本就有问题,或许是无牙道长动了手脚。不过属下一直盯着无牙,他没有一点儿奇怪的举动。”
“派人暗中盯着他,看他是否有可疑之处。”虽然此人是三爷派来相助的,左相还是多了个心眼儿,“在大理寺中,袁天成该交代的已经交代了,再审问他招出的也是邪术,这些若是传出去,只有害处。他死了也就死了,抓住的几个活的立刻投入大理寺衙门,明日我与金大人一同审理。”
第二日,知晓袁天成妄图诈死脱身被识破,身首异处后,封江兆立刻歇了以此脱身的想法。因为有了袁天成的前车之鉴,若是他也在狱中病死,多疑的左相一定会下令将他的头颅砍下,再拉出去埋了。那样他的假死也就成了真死,死得不能再死!
不能诈死脱身,就只剩两条路了:越狱或者找人为他开脱。封江兆一边咳嗽,一边琢磨脱身之策。他的目标很快锁定:晟王!
这张牌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封江兆咳嗽几声,抬头唤道,“来人!”
这日晚间,自天章阁回府的三爷接到了一封由小叫花送来的书信。信上内容很简单:让他帮封江兆脱身,如若不然,封江兆必定让华嫔身败名裂,让晟王永难抬头。
封江兆这是见袁天成脱身不成,所以打算狗急跳墙了?三爷拿着信,冷冷笑了。
他早就猜测到封江兆走投无路时会从自己这里下手,留个活命。
身败名裂、永难抬头?他还真是会找点。在这世上,能影响到三爷的,也只有母妃和小暖两人了。小暖在外,封江兆鞭长莫及,便将主意打到了母妃身上。
此人之前是建隆帝的心腹,跟在建隆帝身边的时间比母妃还久,连三爷也没彻底摸清哪些人听命于他。三爷本以为他会动用在重华宫中或者其他地方安插的暗线,利用刺杀或者下毒的方式逼自己出手,没想到他竟能如此猖狂,直接送信来威胁。
母妃在宫中本就不受太后和皇后等人待见,建隆帝又是个多疑的,若是让他们知道母妃身上有可能的“污点”,会怎么样?
夜色中,三爷目若寒潭。太后一定以保住他的声誉为由,逼母妃自尽谢罪。至于多疑的建隆帝,他虽舍不得母妃的美色,但对她并没什么感情,母妃死了或关入冷宫,会让他难受几日,也只如此罢了;其他人多会拍手称快。
自己呢?会为了母妃以一己之力与皇祖母和父皇对抗,还是顺从他们的决定,眼睁睁地看着母妃受苦或者受死?
若是前者,他必定失宠于二人,失去现在的官职和地位;若是后者,他必定心怀愧疚,再无法堂堂正正地立于天地间。
屋内的气温越来越低,蹲在门口削竹管的玄散都察觉到了三爷的不对。他默默放下竹管,拿起自己刚刚弄到手的狼皮进屋围着火盆刷毛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