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无介是酸,郑笃初是怒。
陈小暖一个才不出众貌不惊人、大字不识、无门无世的乡下丫头,恁的运道这么好!连让他倾心的大美人方挽离都看不上的晟王,偏偏选中了陈小暖,让她野鸡脱毛变凤凰,一飞冲天!
陈小暖是个狠角色,铺子大掌柜的独子犯事,她二话不说就告到衙门给砍了;她亲爹被她从高位上拉下来踩进粪坑里,再也爬不起来;她表哥不过跟她拌了几句嘴,就让她派人杀了。她这样的人,凭什么得天眷顾!
郑笃初越想越怒,又咳了起来。
程贤文听着表哥烦人的咳嗽声,嘟囔道,“咱家跟陈小暖,本不必对上,而是一起赚大把的银子!”
谁说不是呢,程无介也觉得烦烦。陈小暖刚在登州起势时,侄儿就跑去为柴玉媛出头,结果呢?
被大内侍卫用麻袋装回来押进了大理寺!自己废了多大功夫,差点因为他折进去一个儿子!
程无介本以为是李奚然搞的鬼,现在看来,就是陈小暖联合晟王给郑笃初挖的坑!
自从对上陈小暖后,他们损了多少家铺子了!这一切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柴玉媛找郑笃初给她出气而起。
柴玉媛折腾得陈祖谟丢官、折腾得她爹丢了爵位还不算,还要折腾程家到什么地步!这就是个丧门星,谁粘谁倒霉!
恰巧此时,给程夫人请安的程小六又偷偷摸摸地打门前经过,有火无处发的程无介吼道,“以后你离柴智岁远点,若是再让为父知道你跟他鬼混,打折你的腿!”
刚被程夫人骂了的程小六,唯唯诺诺地应了。
见他这没出息样儿,程无介随口又教训几句,才回头对郑笃初道,“以后你也离柴玉媛远点,她受了委屈自有她丈夫、她父母兄弟为她出气,哪就轮到你这个外人了!”
郑笃初正捂着嘴倒气儿,胡乱点了点头。
程贤文嘀咕道,“父亲,儿子觉得咱们现在对上的,绝不止陈小暖的绫罗霓裳,她没让咱们处处受挫的本事。会不会是上清宫的师无咎出手了帮她?”
程无介冷哼一声,“若是师无咎有这个本事,上清宫也不至于穷得叮当响!”
郑笃初嗓子痒的劲儿过了,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分析道,“侄儿也觉得咱们对上了狠角色,晟王是皇子,在外没有营生,不可能是他。除了他,还有谁敢帮着陈小暖对付程家?”
不约而同的,三人同时想到了李奚然!也只有他,才有这个手段和胆量。
“李奚然这个老东西!”程无介皱紧眉头,莫非自己看错了,李奚然现在不是闭门自保,而是韬光养晦?
躲在门口的程小六探出青紫的脑门,“爹比李相还大七岁呢……”
程无介脸上挂起黑线,“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傻子!”
程小六的脑袋立刻缩了回去。程无介又怒道,“有事就说,躲在门外做什么!”
程小六磨蹭进来,低声道,“爹,最近不知道是谁想要儿子的命,儿总觉的后脖子发凉,不如……您把程虎给了儿保命吧?”
程小六知道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好的护院他不敢要,程虎这样的总成吧?
程贤文皱眉,程虎虽然长得丑说话也难听,但架不住他功夫好啊,给了小六未免太屈才了。以后有程虎跟着,他还怎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