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严昙琢磨了好半天,才明白老三在说什么,他松开拳头,恨不得蹿过去踹老三几脚!他老子的,外公去世前还让自己有事儿找老三商量,就老三这德行,去找他还不如去找块石头撞两下管用!
二皇子一脸悲痛地领先半个马头,任两旁如何喧闹,只安静前行。
待看到宁太傅府门前终于挂起的白灯笼白幡,听到太傅府里传出的哭声,柴严昙顾不得生闷气,眼圈红得吓人。
太监手托圣旨在前,三位皇子在后,带着一帮人呼拉拉地进了太傅府,宣旨代建隆帝吊孝。灵堂内跪接圣旨的国子监祭酒宁知言怒不敢言,接旨后起身见到外甥也来,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三位皇子祭拜后,由宁知言和儿子宁罗扬陪着去侧房歇息。宁老夫人将柴严昙拉到无人处,眼泪汪汪地看着没血色的嘴唇,心疼不已。
若不是外孙,太傅的尸首还冻在冰床上不得发丧。宁太夫人低头藏泪,看着外孙冻得裂口红肿的手指头,低声道,“你外公在天之灵见到你能为他做到这一步,也该能合目了。”
柴严昙难受掉着眼泪,“如果昙儿不出京,外公他老人家也不会……”
“莫说傻话,你不出京,结局也是一样的。”宁太夫人平静打断他。
柴严昙噎住,想了想就垂头丧气了,因为外祖母说得对,即使他在京里,也改变不了什么,“外孙无用,愧对外公外婆多年教导。”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宁家上下都急着郡王的恩情。”宁太夫人拍着外孙的手,叮嘱道,“听你外公的话,以后遇到危难事就去找你三哥,他不会不管你的。”
柴严昙鼓起腮帮子,找他还不如撞石头!
“你听话,忠言逆耳,你三哥对你没坏心,起码他不会害你。你外公能多活这些日子,也多亏他在暗中周济。”宁太夫人好言好语地劝着,“走到这一步,外婆只求郡王和宁家上下都平平安安的。只有跟着你三哥,咱们才能平安……”
柴严昙听到三哥居然暗中帮着外祖一家,红肿的桃花瞳里满是疑惑,他为什么这么做?
外祖父去世了,但他的声望犹在。三哥想要两位舅舅的帮辅,借天下文人造声势夺皇位吗?
看着父皇表态后,紧紧跟上前来祭拜的文武百官,柴严昙更觉得这里边有事儿。出府后,他迷迷糊糊地跟在两位哥哥身后,直到二哥跟他说“四弟一路劳累,回府歇息”时,他是没想明白,直愣愣地盯着老三。
老三一个眼刀子飞过来,柴严昙就打了个机灵,拱手谢过二哥,骑马回了郡王府。
二皇子默默看着远去的老四许久,才转头看三弟,“咱们去摘星苑坐坐?”
三爷点头,跟着二哥往摘星苑走去。路上,二皇子试探道,“不知不觉间,七弟也长大了。”
三爷回眸,赶去祭拜的官员和京中读书人将太傅府门前堵得水泄不通,与两个时辰前的冷静大相径庭。
“七弟虽长大了几岁,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三爷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