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那个女道士,虽然面容疏异,但那目光那神情那泪水,就是记忆深处的模样。
华远怀也忍不住双目垂泪,一步步上前。华淑也起身,快步下楼。
见太妃激动成这样,再看穿过斗茶的人群走过来的中年美大叔,小草立刻知道这是谁了,“他是安歌的父亲,姐夫的舅舅!”
华玉含泪,“正是舅老爷。”
此时,华淑与华远怀已经相遇在楼梯上,执手相看泪眼。他们这一英俊男子一女道士的组合实在是太过扎眼,看斗茶的人的注意力被引过来一大批,眼神那叫一个精彩。
华远怀带泪含笑,“多年未遇道长,在下一时激动激动,还望道长勿怪。”
华淑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
华玉上前劝道,“他乡遇故知乃人生一大幸事,师姐不妨请先生到雅间一叙?”
华淑点头,请兄长入雅间叙话。进入雅间后,华淑忍泪给秦氏和小草引荐自己的兄长。
两厢见礼后,秦氏知趣地拉着小草出雅间继续看斗茶,将雅间留给华淑兄妹叙旧。
不过这会儿,她们早就没了看斗茶的心思。小草与娘亲头碰头说悄悄话,“娘,安歌的爹爹长得真好看。”比她爹强多了,一看就是真有学问真有本事的人。
秦氏赞同,“以前京城他这个年纪的男子,第一就是李大人。现在一看李大人可比人家差远了,华家人不光样貌好,还一个比一个显年轻。”
“也不是太远,比我爹近点。”
“那倒是。”
“咳,咳!”小草身后的莲年和友鱼咳嗽几声,紧着给自家姑娘使眼色。
秦氏娘俩同时转头,惊了,李奚然怎么会在这里?
小草脑袋转得快,立刻起身给李奚然行礼,“李伯伯,您也来看斗茶了?”
秦氏有点抹不开面子,站起来与李奚然点头打了个招呼,“您也来了。”
“嗯,闲来无事,过来看个热闹。”李奚然带着笑。
见娘亲说不出话,小草开腔了,“啊,李伯伯,这深衣您穿着真合适。”
李奚然依旧笑眯眯的,“这衣裳很舒服,不过‘老夫’穿着不如旁人显年轻,下次还是换个深色为好。”
这是听到了?秦氏母女偷偷交换了个眼神。
秦氏祭出久违的面无表情的脸撑气场,小草嘴角一扯,露出标准的大黄式微笑,“这个颜色李伯伯穿着很好,不过其他颜色也很好。后晌小草派人给您将这款深衣其他颜色的款式给您送过去,您换着穿,看最中意哪个。”
这款士大夫家居所穿的深衣是京城儒士们的最爱。其衣圆袂方领,曲裾黑缘,全四幅上衣与交解的十二幅下裳相连,长及脚踝,很是费布,一件三十五两的价钱也是京城士大夫能够接受的,既能彰显身份品位,又不算奢华。
面瘫中的秦氏默默算着,这款衣裳共有五个颜色,给他送四件过去就得……一百四十两!都怪她嘴碎,几句话就损了这么多银子,这教训实在太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