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天性如此又或许赫连皇后迁怒无辜稚儿,对白宓并不好,逼着他事事都要高上大皇子一头才可以,也因此,白宓从一个单纯渴望母亲疼爱的孩子成长为一个冷心冷情不苟言笑的二皇子。
今日便是因为国君多夸了大皇子一句,赫连皇后便将一杯热茶都砸到了白宓身上,指着外面的瓢泼大雨让他滚出去!
这才碰见了沐滢滢。
沐滢滢担心的看看他那淌水的发,伸手递出自己的帕子,“二殿下不嫌弃的话边擦擦吧。”
白宓沉默的接了过来,捏在手心里没有动。
见状沐滢滢叹了口气,从他手里抽出来轻轻擦拭着他的脸,而后又帮他绞了头发的水。
小宫女惦记着国君唤主子,便跑着去跑着回,自己也淋了不少雨,沐滢滢赶紧上前迎她,“你这丫头这么急做什么,瞧瞧你身上都湿了,受寒了可如何是好!”
白宓冷眼看着,觉得眼前的女子似乎特别的热心肠。
小宫女不在意的笑笑将怀里的伞递给她,无声催促。
沐滢滢也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将伞递给白宓,“殿下无事还是早些回去吧,小心受寒。”
看着她的背影,白宓默默想着,她到底只是顺便的一句还是真的在关心他?
不知坐了多久,白宓突然撑开伞顺着主仆二人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一直寻到了御花园中。
现在已是晌午,大雨仍在噼里啪啦的下着,听着清脆的雨声、嗅着甘甜的花草香让守在御花园的宫人们都忍不住开始打起瞌睡。
一路上白宓畅通无阻,跟随着有些模糊的脚印来到了御花园中的流香坊中。
他正欲抬步进去,就听见一阵熟悉的娇吟,吓得白宓立刻退了出去。
然而不知为何,他竟没有离开,反而是撑着伞循着坊外的路越走越近,接着他看到此生都无法忘怀的一幕。
沐滢滢的半边身子都被他的父皇推到了窗外,上身衣衫不整,露出了大半块美背、圆嫩的肩膀和脖颈,她的小手用力的撑在坊外的柱子上以免摔下去,小脸朝着地面下面正有一株娇艳的玫瑰,将她本就绯红的小脸衬得更为妖艳,让白宓看直了眼。
“国君,滢滢撑不住了!”沐滢滢被身后人弄的娇软无力,软软哀求道,“快让晚晚回去吧,若是让旁人看去了,滢滢还怎么见人呢!”
国君伸手抹上她那细滑的背,笑道:“这么大的雨除了孤和滢滢谁会来这里?不如滢滢帮孤看看,外面有没有偷看的,孤好为滢滢撑腰!”
原本只是闺中的一句情趣,沐滢滢不知为何竟下意识的转着脑袋打量一番,而后就呆在了原地。
见此国君也被她的样子惊到了,立刻伸头往外看,“真有人?”
此时白宓已经缩回了头,不见一丝人影。
沐滢滢理理心神、带着几分哀愁道:“国君,您看,那有朵花都被雨水打落了。”
小女儿家的愁绪都是莫名来、莫名去的,国君早就摸透了这一点,放心的站直了身子,笑容带着几分暧昧,“只要孤的这多娇花没被雨淋了就行!”
白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殿中的,一行一动脑子里都能够想起那日的场景,他已经十四岁了,早就知道那日所见的是何情况,却更因为如此,心中竟起了一团灭不掉的火。
这团火烧了整整三日,终于在第三日的夜里,他忍不住了,做出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白宓趁夜潜入了沐滢滢的殿中。
沐滢滢的睡眠前,别人一动她便醒来了,见着自己身上竟然坐着个人,沐滢滢正欲大叫就被对方堵住了嘴。
“如果你想被浸猪笼的话就大胆叫吧。”白宓贴在她的耳边嗅着她的清香道。
“二、二殿下?!”
白宓将脸埋进她的脖颈间嗯了一声,手也开始动了起来。
“不!殿下这是做什么!我可是你的母嫔!”沐滢滢感受到身上游走的手,惊恐的要推开他。
白宓一把抓住她的手,眼底燃着不熄的欲火,“我要你。”
“放肆!你这是乱了伦理!”
白宓夜视很好,看着她张合的小嘴和惊恐的表情,有了一种施虐般的快感,俯身啃咬上去。
“那又如何。”
沐滢滢怎么也没想到,那日的一时好心竟为自己惹来了这样的弥天大祸。
白宓自顾自的享受完了,便摸着沐滢滢的流泪的眼开始威逼利诱,让她接受这样的现实,并承诺再也不来骚扰她了。
沐滢滢才刚进宫,还没看遍宫内的美景自然是不想死,含泪答应了。
只可惜,她低估了开了荤的白宓。
白宓似乎是整日盯着她一般,只要国君临幸了她,他便踏着夜色而来,任沐滢滢怎么拒绝都无用,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近一年,直到沐滢滢怀孕了。
白宓似乎是消停了,沐滢滢捂着肚子也不知道该留下还是该意外流掉。
连她也不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怀孕之后的她更别有一番风味,饶是后宫中女子多如繁星,国君仍旧没有忘了她,在得知胎位稳当之后便又将她压在了床帏之内。
自此之后,白宓又卷土重来。
这孩子终究是留下了,而荒唐的一切一直维持到白恋滢近一岁,彼时她还不叫白恋滢,而是叫白琉晚。
那日国君前脚刚从沐滢滢这走,后脚白宓便来了将她又按回了床上,谁知这国君竟然突然返了回来,正好撞上了二人的丑事。
是个男人被戴着绿帽子都会发怒,何况这还是九五之尊的国君!
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宠妾,谁去谁留自然不用多说。
沐滢滢当天便被处死了,而白琉晚也被下命秘密诛杀。
然而那本该杀她的人正好受过沐滢滢的一点恩惠,权衡之下便把她送出了宫,养在了城外。
这一切无人得知。
受罚完的白宓出来之后彻底成了冷情之人,蛰伏数年终于除掉了剩了胞弟意外剩下的皇子们,成为了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顺利登上了国君之位。
之前他的后宫中,女子长得都十分相像,像的自然是那因他而死的沐滢滢,直到那年他出宫碰到了路边玩石子的白琉晚,他才知道后宫中的那些女人抵不上她的三分眉眼。
他花了半年时间查清了她的身份,并将她带回宫中改名为白恋滢。
恋滢。
这是白宓此生不愿意承认但却必须承认的事实,他的确爱恋着沐滢滢。
西溟的后位一直空着,不是因为他不想立皇后,而是因为他想立后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能做的,便是用心的待着她的孩子。
也许也是他的孩子,也许是他的妹妹,谁知道呢,白恋滢的血与他和父皇都相融,或许是他们二人的孩子?
这真的足够荒谬了。
有时候,他甚至都将白恋滢当作了沐滢滢,她们实在是太像了,像到让白宓以为她其实是回来报仇的。
摸摸胸口上流淌不息的鲜血,白宓苦笑一声,也许就是来报仇的。
“滢儿。”白宓气若游丝的喊了一声。
白恋滢平淡道:“我叫白琉晚。”
白宓努力的想要看清她此时的样子,可是眼前虚晃且发黑,手腕上的储物镯已经被白恋滢给掳了下来,如今他连颗丹药都没有,只能带着几分乞求道:“救我。”
“我娘亲有没有跟你说过,让你救她?”白恋滢轻声问道。
白宓不答。
白恋滢便自己回道:“肯定是有的,她才刚生了孩子还有大把的岁月没有过,怎么甘心这样死去,可是你没有救她。”
说着她又在白宓身上捅了个口子,血溅到了她稚嫩的小脸上,“所以我也不会救你。”
等锦轩王带着人找进来时,白宓已经凉透了,而白恋滢却窝在了他的怀里,像他经常抱着她那样。
白铨上去试试她的呼吸,朝锦轩王摇摇头,“没气了。”
锦轩王看着她胸口间插着的那柄金钗,这是沐滢滢的遗物,白宓曾把它当作生辰礼送给了白恋滢,由此可见,白恋滢是自杀了。
锦轩王过去看看白宓那张憔悴又灰白的脸,啐了一口,而后起身离开。
“把他们带出去。”
锦轩王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府上的,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已经跪在了水晶棺面前。
等他回过神时,腿已经麻了,他勉力站起来躺进了水晶棺中,将里边冰冷的人搂进了怀里,亲吻了她的额头而后下巴抵着她的头发轻轻道:“初初,他死了,欺负你的混蛋已经死了,胖轩为你报仇了,你能不能再睁开眼看我一次?”
然而无人能够回应他,锦轩王自己也知道,他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奢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