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江继隆本来已经面如死灰,但听到湖底声音的『逼』迫,他还是惊恐得五官扭曲:“李……李哥,我不能说,真的不能说,那个人的能耐,远远超出了你我的想象。如果我一旦说出了口,我全家人都活不了了。”
湖底的声音冷哼了一声:“江狗蛋,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当年你还之是个愣头青、穷小子,出来做生意屡屡失败,穷困潦倒的时候,有两个人拉了你一把,才有你今日这样的成就和地位。可你倒好,你就是这样报答帮过你的人吗?”
狗蛋是江继隆的小名,石皓想起爸爸以前气不过的时候也会这样骂他。虽然湖底的声音缓和了许多,但江继隆还是扑通一声跪了起来,带着哭腔说道:“李哥,你对继隆的恩情,继隆就算老到没了牙齿也不敢忘记啊。可是,现在却害得李哥身败名裂、『性』命不保,对你真的很愧疚啊。继隆的命就在这里,如果李哥想要拿走,就尽管来取好了。”
“好,今天就要你偿命!”话音刚落,就见湖中突然激起一道水柱,卷着冷风朝着凉亭这边击打过来。石皓看得分明,水柱的最前端已经固化,成为尖利的匕首,如果击中江继隆,必定能将他分为两瓣。石皓想要挡下这一击,却一眼瞥见爷爷仍然袖着手气定神闲,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
以石皓对爷爷的了解,不管别人有多坏,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被邪灵杀害的。而到现在,江继隆即将命丧那“李哥”之手了,爷爷还如此淡定,这简直就不科学啊。石皓很好奇,爷爷到底留了什么杀着。
这边石皓的小心思正活泛着,那边水柱在靠近凉亭前,忽然化作无数支水箭,铺天盖地地疾『射』而来。江继隆本来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但如此多的水箭,是要把他『射』成马蜂窝,那死相想想都觉得可怕。他已经顾不得刚才说过什么了,连滚带爬躲在石皓爷爷的身后,悲喊道:“石叔,救我!求求你了!”
石皓爷爷终于动起来了,他迎着水箭抛出一个罗盘,口中念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鬼妖丧胆,精怪亡形;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话未毕,只见以罗盘为中心,化成无数道高速旋转着的金光,将飞『射』过来的水箭一一阻挡,竟没有一滴水掉入凉亭之中。
“哼,老头,你真的打算要『插』手么?”湖底的声音有些气恼:“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选在这里会面?这个湖可是我的主场,为了对付你,我准备了几十种手段,总有你防不过来的时候。我念你与此事没有关联,又心地善良,只要你不『插』手,可以放你们爷孙俩安全离开,你可要仔细考虑了。”
石皓爷爷断然回绝道:“李厂长能如此劝告,说明你还能辨明是非,只不过继隆人是我带他来这里的,我自然要负责把他安全地带走。况且,作为一个医者,都怀着对生命的敬畏之心,恕我不能看着继隆被你杀死。”
“哼,敬酒不喝喝罚酒!”湖底的声音变得愤怒了:“好吧,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领情,那今晚就一起给江继隆陪丧吧!”随着一声暴喝,凉亭的四面八方同时涌起一道高过亭顶的水墙,以排山倒海之势碾压过来,凉亭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没想到一个厉鬼没几年就能发育出如此呼风唤雨的大气候,连石皓爷爷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他略一迟疑,便打开石皓背过来的麻布袋,从里面取出一条造型奇特的桃树枝。石皓小时候也见过这东西,他爷爷常用这东西教训他,让他对这东西十分的嫉恨,好几次想要把他拗断都失败了。谁知现在爷爷要用他来对付邪灵,这……真的靠谱吗?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随着石皓爷爷口中念念有词,他猛地将桃枝『插』入地板之中,那地板是用整块青石铺成的,这一『插』竟然直接钻出了一个小洞,可见其力度之大。凉亭里的水气十分旺盛,那本来已经干枯了的桃枝竟发出了新芽,闻风而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枝长叶。再看汹涌而来的水墙,气势已经减弱了许多。不多时,那桃树已经长到齐人高,而亭外的湖面纹丝不动,早已恢复了平静。但桃树仍在生长,在石皓的眼中,桃树的每一个分枝每一张叶子都在疯狂地吸收着水分。这桃枝竟如此神奇,石皓满脸的不可思议,忙把头伸出亭外,发现湖面的水位正在不断地下降。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湖底的声音似乎也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一时之间竟忘了发动新一波的攻击。
石皓爷爷微微一笑,道:“我不过是乡下的一个老中医而已。李厂长,继隆只不过是受人唆使才做的伪证,并非出自他的本心,论罪不也不至于死,你何必又非杀他不可呢?”
“你可以替江继隆出头,那我呢?”湖底的声音愤愤不平道:“我又犯了什么罪?我不仅被治罪入刑,还在监狱里被迫害致死,这样的冤屈又有谁能帮我洗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