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不知不觉中慢了很多,看拉开距离,又赶紧迈着小碎步跟上。
她紧张着希望听到刘飞阳说点什么,可又担心说点什么之后,自己无法接受,路过家门的时候,犹豫不到一秒,没进去,而是继续向里走。
安然坐在东屋的炕头上,衣服没脱甚至还穿着鞋,窗台那本被擦得干干净净的书安静放着,已经不能让她心思平静下来,侧面墙上挂着绿色的军大衣,上面有她亲手缝上的线,她就看着拿军大衣,仿佛能想起主人一样。
不骄、不躁、永远保持恬静。
不愤、不恼、始终是朵雪莲。
在安然漫长的二十一年生涯中,上天除了眷顾给她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让她永远保持不施粉黛的还能水芙蓉之外,好像就剩下磨难了,生活这把无情刻刀在她身上一层一层的刮,刮的她遍体鳞伤。
第一次披上那军大衣心暖了,第二次披上军大衣,心又化了。
在没有人的时候,她也会克制自己的担心,因为她母亲在世时常说:然呐,咱得笑,笑着就会有好运。
父亲走了、母亲病了、母亲又走了,好似是对这句话最大的讽刺,然而她不改初心倔强的笑着,笑着,笑就会有好运,算是为那个犊子的祈祷。
“咯吱”
外面的房门终于被人拽开,随后听到那熟悉的脚步落地声,脸上终于笑的更盛,以往这脚步总是在半夜响起,今天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早了。
“咯吱”
刘飞阳又把内屋门推开,目光迎上了惊艳他世界的笑容。
他看着她春暖花开,她看着他心花怒放。
“回来了?”安然率先开口道。
“回来了”刘飞阳点点头。
“二孩呢”
“去医院了”
“张…田姐呢?”
“在我身后”
“进来坐,我给你倒杯热水?”安然要动。
“我可能还得出去”刘飞阳看她起来,随即说道。
“哦”安然点点头,还是站起来“先喝一口,暖暖身子,出去把大衣穿上,天冷”
安然辛勤的劳动着,走到柜子上拿起暖壶,拧下盖子,先是把壶里的热水倒进盖子里,随后用嘴吹着热气倒进杯子,一手抓着杯子的边缘,一手托着杯子底给送到刘飞阳面前。
“水还热,你慢点喝”
“是个女人”刘飞阳接过杯子道。
“今天我回来时烧的水,呵呵”安然一笑。
“她能帮我”刘飞阳又道一声。
“你吹吹再喝”安然站到对面。
刘飞阳没在说话,而是把水杯送到嘴边,没有试探,安然吹过的热水再热都不会烫到,扬起脖一饮而尽,把水杯递给安然道“我走了”
“嗯…”安然仍旧平淡不惊,在看到这犊子转身的一刻,看着背影道“刘飞阳”
他停住脚步,却没回头,如果这一刻安然让他回来,他会毫不犹豫。
“你记住了,我不需要你解释,永远都不需要你解释,我安然是个女人,也没有大能耐,但我会永远坐在炕头,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