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桌子挨得较近,姑娘的声音不差分毫的落入在场各位夫人的耳朵里。
苏如诗不禁蹙眉,这般年岁,该是最注重闺誉,这姑娘却如此口无遮拦,为人不喜。
却有那好事的夫人认出了那姑娘便是蓝家最小的姑娘,蓝姻姻,也是当今蓝淑妃的亲侄女,便开口道:“哟,你是蓝姑娘吧,长得可真水灵。”
蓝姻姻哼了一声,知道说话的不过是大理寺司直的夫人,并不将其看在眼里。
那夫人也不生气,笑着道:“姑娘方才说的都是什么话呀,今日可是池府乔迁之喜,来的可都是正经人家的妇人、小姐,何来狐媚之说?”
柳稚闻言,已道不好,就听蓝姻姻指着蓝蔻道:“还能说谁,就是她啊。满身的狐臭,难道你们都闻不到么?”
蠢材!
蓝蔻望着蓝姻姻的眼里充满了嘲讽,被人拿来当抢使了都不知道。本不欲理会,却想到今日是她带了这蠢材进来的,她若是丢脸,丢的也是她们蓝家的脸。
她蓝蔻却不愿让人白看了笑话,下一刻,笑道“让众位夫人见笑了,这丫头啊还小,不喜欢我身上涂得那些个胭脂水粉,才这般耍了小孩子气。”
“哦,十四五了吧?可有婚配?”那位夫人继续道。
“还未曾。”蓝蔻柔柔一笑:“若是夫人有合适的少年郎,可别忘了为我们姑娘说几句好话。”
“好说好说!”
闻言,蓝姻姻涨红了脸,简直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面色变得极为难看,站起身来就准备破口大骂。
柳稚见状给坐在蓝姻姻右侧的池蓁蓁使了一个眼色,池蓁蓁当下拉了拉蓝姻姻的袖子。
众人只见她在蓝姻姻耳边轻语几句,蓝姻姻顿时眼里大亮,下一刻便对池蓁蓁点头,站起身来柔柔行了一礼,态度较之前截然不同。
“方才是姻姻失礼了,让各位夫人、小姐们见笑了。”蓝姻姻坐下身子,道:“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姻姻的婚事如何全凭父母做主,可不像陈夫人,眼光独到,找了位痴情夫君。”
‘噗呲’有人笑出了声。
的确,比起失礼来说,自己寻了郎君恐怕严重的多。这里知道内幕的夫人不在少数。
听说这蓝蔻因为长得貌美,从小便自视过人,拒绝了诸多上门求亲的人,留下了太过挑剔的名声,久而久之,倒是无人上门。这女子的青春易逝,蓝蔻过了十八之后便是无人问津,蓝家觉得丢不起这个人,将其偷偷赶到乡下地方。
可不想今年年初,陈知席亲自登门求娶,虽说是续弦,可陈知席在太医院内早已是声名鹊起。蓝家能以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与这位太医成秦晋之好,自是喜不自禁,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后来,众人才听说是陈知席在山间采药时遇见了一位崴脚的姑娘,因是大夫便出手为其正了骨。可那姑娘却道闺阁之中被男子看了脚是为不贞,便要寻死。而后陈知席无法,便答应娶她。而那位姑娘正是如今的陈夫人——兰蔻。
不管这传闻是真是假,如今蓝姻姻这般说法,众位夫人便是信了大半。
此时,柳稚出言:“各位夫人,今日是我池府乔迁之喜,多谢各位能赏脸。”
主家出言,众人也想到今天来此的目的,纷纷不再多言。
蓝姻姻像一只斗胜的公鸡,与身侧的池蓁蓁说笑:“若不是池姐姐提点,姻姻恐怕真的要当众撒泼,让这些夫人们看了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