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为何会跟离先生离开池府?你可知池府上下都很担心你。”白漫道。
白谚妤似料到白漫会如此问,回道:“你既称离先生一声师傅,姐姐待他自然也是敬重。姐姐身上的疤痕也多亏了离先生的伤药才得以淡去,你还记得姐姐说过,此等大恩大德若是有机会我定然是要回报的。是以,姐姐才会跟着他一路北上,沿途照顾其吃穿用度,算尽我绵薄之力。”
“姐姐,可是他虽比我们年长,可终究是个男人,姐姐如何能只身一人跟着他?”白漫继续问道。
“这……”白谚妤稍顿,才笑道:“小漫,你与离先生相识已久,难道还不相信离先生的为人?这一路上,他待我如师如父,姐姐可不许你再如此揣度。”
白漫意有所指道:“我知姐姐和离先生的关系。可旁人却是不知晓。在外人看来,你们非亲非故,难免会有非议。”
“小漫!”白谚妤沉眉:“你多虑了。”
“姐姐不要生气,我只是有些好奇。姐姐一向谨慎,这次却跟着相处不过几日的离先生来了京城……”
“这也许就是缘分。离先生身上有一股药香,它让我想起了爹。”白谚妤的眼眶变得红润,很快便盈满了泪水。
此刻的白漫心中微凉,却也不想再勉强白谚妤,道:“那你又是怎么成了琉襄郡主?”
“这件事情,还要从我们来了京城郊外的一处古庙说起。那日,一位夫人在庙中烧香礼佛,许是因为旅途劳顿,竟晕厥在庙堂之上。庙中僧侣听闻离先生是一位大夫,忙请了他去诊治。而姐姐也随之去帮忙。
离先生给那为夫人扎了几针,开了药方服下,那夫人便清醒了。却任谁也没想到,她无意间看到了我挂在脖子上的玉佩,便认定我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白谚妤说着从衣襟里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白玉:“姐姐也没想到这位夫人她竟是瑾贤王妃。”
白漫认得这块玉,这是她们从白家带出来为数不多的东西。在她们颠沛流离的时候,白谚妤也曾多次想要将这块玉佩当了,只是到最后还是没有舍得。
“你说过这块玉很重要。”白漫不知道这块玉的来处,只知道白谚妤一直珍藏着。
白谚妤点头:“没错,这块玉佩是……是娘临死前留下的遗物。”
提到娘,白漫脑海中就浮现白葛的话,不由道:“姐姐,当初的事情我记不清了,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白谚妤呼吸一窒,目光锐利的看了白漫一眼。
也正是这一眼,让白漫的心一阵抽痛。
她以为只是白葛那么恨她,可是没想到白谚妤心中也如此介怀。
转瞬间,白谚妤已神色如常,好似方才只是白漫看花了眼:“小漫,逝者已矣。你既然不记得了,便是天意,姐姐不想让你再想起那些伤心事。”
“姐姐,你不能什么都一个人背负。我连娘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要如何寻找真凶?如何为我们白家复仇雪恨?”白漫拔高声音说道,她宁愿白谚妤狠狠的骂她一顿,也不愿意这样什么事情都被蒙在鼓里。
白谚妤被白漫此刻的神情吓了一跳,明眸中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落下:“小漫,是姐姐不好……”
这么多年来,白漫最害怕的便是白谚妤伤心难过,因为那场灭门惨案,白谚妤承受的比她多的多,变得谨小慎微,甚至过于敏感。
“姐姐,我不问了,等你何时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白漫揽过白谚妤肩头,叹了一口气。
片刻之后,白谚妤净了面,才歉然道:“小漫,姐姐答应你,到了适当时机,姐姐一定什么都告诉你。”
白漫连连点头,岔开话题道:“那这块玉真的是琉襄郡主的?”
白谚妤点头:“千真万确,这是王妃在小郡主出生时就为其佩戴的。”
“那……你真的是琉襄郡主?”白漫诧异。
“我,我也不知道。”白谚妤紧了紧手里的玉佩:“这么多年过去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我早已不记得了。若是算起来,那琉襄郡主也的确是我这般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