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漫有些明白柳濡逸带她来的目的了,道:“我想单独和她说几句话。”
柳濡逸闻言退出了牢房。
白漫缓步上前,牢房里的光线不好,环境恶劣,走的近了她还能闻到陈谚姚身上不好闻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味。
“怎么,我还活着,你失望了?”白漫站在离陈谚姚一米之距的地方。
“啊……”陈谚姚疯狂嘶吼,整个人前倾,双手想向她抓来。
“我还没有见过有一个人这么恨我,说起来你我之间到底是多大的血海深仇啊?”白漫没有在意陈谚姚的疯狂。
“当初在石阚,明明是你害人在先,怎么就把这笔帐算在了我头上?”白漫看着陈谚姚的眼神变换,道:“你一定是要说都是我坏了你的好事,若不是如此,你能和柳濡逸在一起。可这天底下的感情啊,就是强求不得,不是身份,不是样貌,也不是先来后到。”
“始于一次怦然心动,终于点点滴滴的真情流露。你,又到底喜欢柳濡逸什么呢?”
回答她的是陈谚姚疯狂的嘶吼和她夺眶而出的泪水。
“我知道现在和你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你恨我,甚至恨不爱你的柳濡逸。可我一点都不恨你。”
陈谚姚错愕,突然停止了挣扎,目光如炬的盯着她。
“你现在这副样子,已经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呵呵……我的世界很大,大到超越了时空界限,根本不会为你这样的人停驻脚步。我的心却很小,亲情,友情,爱情……这些就能填满。恨?只能给我的生活带来不快。”白漫说给陈谚姚,更多的像是说给自己听。
也不管陈谚姚能不能听懂,白漫道:“你爹,他很难过吧。”
闻言,陈谚姚目眦欲裂,眼里的泪水如决堤般涌现。
她是后悔了!
尤其是看到那日她爹当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着王爷,让王爷饶她一命的时候,她悔恨不已。
柳濡逸,那个她一心爱慕的男子,至始至终都没有拿正眼看过她。那段时间她在他眼里看到了厌恶。
可方才她从柳濡逸眼里见到了不一样的神情,一种永远也不可能落在她身上的火热视线。
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
白漫觉得说完这些,陈谚姚看她的眼神更毒辣了,有种用眼神射杀她的意思。
“既然不想看到我,我也不会再来了。你好自为之吧。”白漫无所谓的摆摆手。
呜咽声在牢房里久久不息。陈谚姚死死的咬着下唇。
她更恨白漫了。
恨她是上天眷顾的宠儿,一次次都弄不死……
恨她得了她陈谚姚今生最想要的,友情啊,爱情……
恨她如此风轻云淡的面对一个满心恨她的人。
出了牢房,白漫才大口大口吸气:“我说,就算是为了那些来探监的百姓,查案的大人,这牢房里也该打扫打扫吧。差点没憋死过去。”
柳濡逸一愣,和白漫对视一眼,突然笑开了,笑的前俯后仰,少见的畅快。
白漫一脸懵逼的看着他,这有什么好笑的?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赤裸裸,柳濡逸用拳头抵住嘴巴咳嗽一声,止了笑:“你,和我想的不一样。”
白漫转念一想:“你是觉得我应该暴打她一顿。”
“至少也不会这么平淡。”
白漫拉过柳濡逸,往不远处一个徘徊在牢房外的人一指:“看到了么?那是陈谚姚的爹。一夕之间老了不止十岁,这些不堪和苦痛都是陈谚姚的罪孽,会伴随她余生。她注定凄惨,我又何必延续她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