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残忍。”
江颜开认命似的闭上眼睛,手撑在书桌上,眉目低垂,眼睛落在桌上的蓝宝石袖扣上。
苍凉一笑,“你希望是他吗?”的
“我会自己去确认,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谁!一个名字而已,有那么困难吗?”
“我不希望你们在一起,他的母亲也不希望你们在一起,除非……你认了母亲,可是认了母亲又能怎样?他家的门槛那么高,要跨进去实在太难了。”
“难不难哥哥说了不算,我现在只想明确那个答案,我也只想去谢一谢他的救命之恩,其他的……他家门槛再高,又与我何干?”
寒元夕微笑,“我当初有那样的念头,不过是出于感激,出于每一个女孩对英雄形象的莫名崇拜。”
“那个人就是霍少,对吗?”
寒元夕的问题,让江颜开直接怔住。
许久没有得到江颜开的回应。
寒元夕又自顾自道,“其实,我的袖扣是在霍少别墅里丢的。哥哥就算安排的再天衣无缝,霍少怕是在重重巧合之下,也早已知道袖扣有问题。我只是清楚,六月初,蔷薇巷,那样惊心动魄的场面,为什么他像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哥哥一定知道原因,哥哥一定知道。”
寒元夕一口一声哥哥的叫。
江颜开只觉得心口窒息的疼。
她说的没错,不是不承认一切就代表没有发生过。
他的生父娶了她的生-母,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她现在就是法律上他的妹妹。
她这一声哥哥叫的轻巧,声音也是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
可他若要应了她这一声哥哥,前程往事便要烟消云散,这叫他如何甘心!
这叫他怎能甘心!
她明明是知道的,她明明能感觉到他的感情,可她这一声又一声的哥哥,分明立场已经很明显。
她不认母亲,是不想母亲为难,不想母亲在江家的日子难过。
她叫他哥哥,不过是想让他把妄想的念头,全部抹掉的干干净净。
她喜欢的人,从始至终只有霍裴沣。
从来都只有一个霍裴沣而已。
手撑在桌面,不自觉的握成拳。
妹妹两个字,就是梗在喉间,怎么也叫不出口。
“哥哥这是默认了,你说的那个朋友就是霍裴沣,就是霍少,对吗?”寒元夕再开口。
依旧是强势的问题,依旧是强迫他回答的语气。
寒元夕不依不饶,大有纠结在这个问题上,非要一个答案不可的架势。
江颜开沉默许久,终于抬眸,恍惚的看着她。
痴痴的看着寒元夕,他的眸光仿佛痴缠了很久,又仿佛怎样看都觉得不够。
她的眼神却始终确定,满眸写着她只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是。”他终究不忍。
其实,从他知道救她的人是霍裴沣开始,影影约约的肯定的时候,他就知道败局已定。
有些人,是注定的有缘无分。
他忽然想起如今的江夫人,案头长年放着那几本书。
他忘了是哪天曾拿起翻阅过,寥寥几眼,只一句刻骨铭心——冤冤相报何时了,分离聚合皆前定。
可见,缘起缘灭,半点不由人。
“袖扣是他的,你这么笃定,自然有你自己的认定,我很抱歉,隐瞒了你这么久,之前是不确定,回来是……”
“哥哥现在说也不晚,其实你不说,最后我们也是会知道的。那么巧合,最终总会有人去一层一层的剥开真-相,早晚而已。”只是现在早不早,晚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