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养院是致虚观的养老机构,里面都是垂垂老矣的老人,除此以外,也有些不得志的道士。
能在慈养院修养的,最起码是道士身份,也算是道观对成员的照顾。
唐楼被分到慈养院,可以称作发配了。
慈养院就是个养老的地方,都是不得志的老人,有的道士辈分比方丈还高,却半点实权没有,只能待在院里吃喝等死。
在慈养院做事的道童,都是和唐楼经历相似,跟随的道士不是病故,就是横死,失去依仗的靠山后,被发配到慈养院。
那些年纪大的道士,还能待在慈养院养老,可道童却不同,不少人年纪轻轻,怎么可能忍受枯燥到极点的寂寞。
慈养院内,道童经常逃走,致虚观睁只眼闭只眼,只当不知道。
方丈将唐楼安排到慈养院,未必没有让他知难而退的心思。
第二天,唐楼到慈养院报道。
慈养院归监院道士掌管,日常负责的人,是监院道士的道童-盛昌。
“修竹,火工道士叛逃的事情,到现在还不清不楚,方丈慈悲,让你到慈养院做事,你要夹着尾巴做人,不可造次!”
盛昌不咸不淡吩咐几句,就叫唐楼退下了。
从火工道士的院子,搬到慈养院,唐楼的生活待遇,一下子从天上落到地下。
在火工道士院中,唐楼名为道童,过的却是公子的生活,平时有人伺候,许多事情不用亲自动手,吃穿用度更是丰厚无比。
可是到了慈养院后,唐楼要伺候那些年老的导师,许多打下手的杂活都要做,仿佛回到从前当杂役的时候。
慈养院内,有荣仰天年的老道士九十七人,都已年近古稀的人物,另外也有十几个尚算壮年的道士,他们身份敏感,是和方丈一系争权夺利的失败者,终生没有出去的希望。
慈养院正是登记在册的道童,人数有五十人,有些是侍奉的道士病死横死,也有的则是做错事情,被道士打发来此。
道童们先前地位高高在上,如今到慈养院这个冷宫做下人,心理落差太大,许多人趁着夜晚偷偷潜逃出慈养院。
所以,唐楼到来时,慈养院内仅有道童十七人,要伺候上百个道士,人手严重不足。
“你叫修竹?”
一位肤色黝黑的道童,站在唐楼面前,打量他的样子。
“正是,不知师兄?”
黝黑道童摆摆手,“叫我白药,慈养院这个地方,和别处不同,活计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唐楼打起精神,知道对方在传授心得。
“慈养院的道长老爷们,都是失意之人,就算有时候照顾不到,监院老爷不会在意!”
唐楼笑着拱手,“多谢指点!”
白药接着说道,“但是,事情要有个度,如果上头前来检查,必须要做做样子。”
唐楼袖口抖动,取出一张金票,“以后还请白药师兄多多照顾!”
交谈片刻,唐楼已知道,眼前的道童白药,应该是慈养院的头面人物,结交他没有坏处。
白药接过金票,看到上面一百的数字,笑得眼睛眯起来,“修竹师弟客气了!”
慈养院没有油水,白药少有得到孝敬,收下金票后,看唐楼更加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