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孤岚笑,来了点兴趣,“舅妈你这么稳重,年轻的时候还做过冲动事?做了什么?”
叶婉云脸上神色不变,也是笑笑,“都说了是一些不开心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对了,你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世的?”
夏孤岚就将之前发生的那些给她说了,包括薄暮翊查的那些,“舅妈,我妈那些年到底出了什么事?薄暮翊说你可能更清楚那些事。”
叶婉云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问她,“暮翊就查到这些?”
“是啊,”夏孤岚觉得她舅妈的反应不太对劲,“舅妈,有什么事你别瞒我。”
叶婉云说,“我能瞒你什么,当年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我也是想问问暮翊查到什么别的没有。”
“没有,他也只查到这些。”顿了顿,夏孤岚又问,“舅妈,我总觉得你应该还知道别的,你跟我说说呗。”
“你这孩子,我都说了几遍了我只知道这些,还问个什么问?连舅妈说的话也不信了?再说都那么多年的事了,知道了还有什么意义?”
夏孤岚看叶婉云有生气的架势,连忙摆手,“是是是,我不问了,吃饭,吃饭。”
晚上薄暮翊回来后,两人在床上休息,夏孤岚抱着手机倒在抱着书的薄暮翊怀里。
突然,她用头顶顶了顶他的下巴,“喂,跟你说件事。”
“嗯哼。”
“我今天问我舅妈当年的事了,但她什么都不说,一个劲儿的说不知道。”
薄暮翊翻着书,古檀色的书页沙沙作响,他的神色未动,漫不经心的问,“所以?”
夏孤岚一骨碌从他怀里坐起来,“你不觉得奇怪吗?你之前查的资料里面明明显示我舅妈才是知情人,为什么她今天却一个字都不肯说?肯定是有事瞒着我。”
她有理有据,神情颇为认真,像是跟薄暮翊谈论什么大事。
薄暮翊薄唇勾起,随手捏起她细白的手指把玩,“你觉得舅妈瞒了你什么?夏侦探?”
夏孤岚拍了他一下,“正经点!跟你说正事呢,”她换了个姿势,趴在他宽厚有力的肩膀上,“我觉得我舅妈应该是瞒了一些有关我爸的事,还是不好的事,她怕我知道伤心。”
“既然是不好的事你就更不应该知道了,舅妈也是为你好。”薄暮翊说。
夏孤岚噘着嘴,“有什么不能知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还会因为这些事心理失衡难受吗?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想知道!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
薄暮翊把玩着她的修长指尖滞了一下,只是片刻便恢复,他不动声色,“你想怎么知道?”
夏孤岚歪着头想了想,“你又查不到,我妈那边也没办法下手,舅妈不说……”她的眼睛一亮,“那只能从岳家下手了,嘿,我这是什么神仙大脑!”
薄暮翊淡淡说,“岳家是你想查就能查的?我查起来都有困难。”
一句话,既给她知道查这件事的难处,也撇清自己,表明自己无能为力。
没了他,夏孤岚还有办法,“我找夏娆帮忙。”
薄暮翊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的好奇心就不能放一放?不知道好奇害死猫?”
“不是啊,你说我舅妈那个态度,不就是在告诉我这里面有隐情,你快去查的意思吗?我不去查都对不起我舅妈拙劣的演技了。”夏孤岚为自己的好奇心找了足够多的理由。
薄暮翊静静看了她几秒,而后收回视线,“随你。”
夏孤岚知道他不喜欢她东想西想,也不求他,自己拿着手机爬下床打电话给夏娆,叫她帮忙留意一点岳家,特别是有关岳温韦的。
夏娆应好,夏孤岚听到她那边有些吵,像是有什么人在哭,便问了句,“你那儿怎么这么吵?”
夏娆说,“没什么,岳临枫他妈在哭。”
“他妈在哭?”夏孤岚疑惑,岳临枫的妈年纪应该不小了吧?还能哭成这种小孩子一样的撕心裂肺感?说是哭,夏孤岚更觉得像在撒泼。
夏娆说是,然后那道哭声陡然靠近,接着夏孤岚就听到一阵声响,像是电话落地的那种闷闷的“咚咚”声,而后夏娆的声音传过来,像是有点远,“伯母,你冷静点,伯母……”
夏孤岚神色一凛,以为夏娆怎么了,连连喊了几声,“夏娆!夏娆!”
几秒后,对面的声响停下,夏娆的声音出现在听筒里,“姐,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你说的这件事我会记着的。”
听到她的声音,夏孤岚也松了口气,说了声好。
那边,夏娆看了一眼破碎的屏幕便将手机丢在床上,然后后退了一步,双手抬起,作安抚状,语气很轻,生怕刺激到面前的人,“伯母,你先把叉子放下,我带你去找临枫好不好。”
聂雅手里攥着吃牛排用的叉子,上面还沾着黑胡椒,她神色不安,嘴里不断念叨,“枫儿,儿子你在哪儿?妈妈来救你……妈妈来救你……”
她面色慌张,眼神涣散,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
夏娆皱眉,想起岳临枫以前说他有遗传性自闭症,所以聂雅也应该是自闭症,可她觉得聂雅这幅样子怎么都不像自闭症,更像精神受了刺激。
还一直喊着救岳临枫,难道是以前岳临枫被害过?
被谁害?薄弘瑗?
就在她分神的这几秒,聂雅疯了一样的冲过来,狠狠的把她扑在床上,她一蹬腿就骑在夏娆身上,手里拿着叉子,眼睛发红,神色凶狠的压着她的肩膀。
她力气太大,夏娆挣扎不过,被她压得动弹不得。
“我的孩子在你肚子里是不是?!我要刨开你的肚子!我要找我的孩子!!”
她死死的盯着夏娆的肚子,手里的叉子抬起,倏的朝夏娆肚子上扎去!
夏娆觉得浑身冰凉,抬起手抓住她的手腕,“你干什么!放开我!”
聂雅挥开她的手,没拿叉子的那只手掐住她的脖子,眼睛盯着她的肚子又扬起叉子要扎上去,像是被吸引一样,眸底都是癫狂,“我的宝宝……我的宝宝!”
那一瞬,夏娆想,岳临枫那个混蛋,她都说了不要伺候他妈,为什么要逼她?
她的手去扳聂雅梏在脖子间的手,在叉子扎下来的那一瞬用尽全力翻了个身,聂雅扑了个空,但叉子边缘的那一根还是从夏娆的腰部划过,睡衣瞬间被噌出一个长洞,可见那力气有多大。
聂雅扑到在床上,夏娆忍着腰间剧烈的疼痛扑上去从背后压着她,然后抢过她手上的叉子扔远,又扯过枕头上的充电线反绑住她的手。
但聂雅挣扎得太厉害,夏娆只能咬牙将电线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