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跟罗大老爷打了半天的官腔,采购客客气气地送人走了。
回了后堂,师爷与霍知府道:“大人,罗家毕竟有信王撑腰,我们得罪不起。”
他也是察觉到知府态度有变,所以特意来提醒。万一惹恼了信王,自家大人这顶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霍知府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罗永康真的害人无数,本官定要秉公办理,这样才对得起头上这顶乌纱帽。”
师爷还想再劝,可惜霍知府却不想再听他说了:“你随我一起去审讯这个罗卢。”
利害关系他能不知道。可跟乌纱帽相比,他更爱惜自己这颗脑袋。
罗永康死的那一晚,有人射了一只飞镖到他房间里。飞镖上插着一张纸条,纸条上说若是他不能为民申冤就会来取他狗命。
对方能在深宅大院将罗永康无声无息杀死,若要杀他,霍知府自问自个逃不过。
得罪信王最多丢了乌纱帽,可不照着那神秘人的话去办他这项上人头就不保了。
罗卢抗不过酷刑,将罗永康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招供了。
霍知府拿到口供,额头都冒起了冷汗。他只听闻罗永康喜欢漂亮的小孩子,却没想到他竟如此残暴。
三十多条人命,这要传出去还得引起惶恐。恐慌还是小事,要上头追究下来他也吃不了兜着走。可想着那飞镖,霍知府一时之间有些踌躇。
师爷也吓住了,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说道:“大人,这事可不能传出去呀!”
就在霍知府拿不定主意时,林巡抚的心腹随从过来了。
很快,这个案子就结案了。老妪的孙女确实是榔头给掳走的,只是此事与罗永康无关,这一切都是罗卢指使的。
罗卢对此也供认不讳,很快签字画押。
祝斓曦并不相信这个结果,她问了祝夫人:“祖母,那罗卢掳走小姑娘做什么?还有,这事真跟罗永康没关系吗?”
这里面的肮脏,祝夫人可不敢跟祝斓曦说:“那小姑娘长得很漂亮,罗卢将他掳走就卖到外地去。”
祝斓曦立即说道:“祖母,罗家可是皇商,怎么还做起拐卖人口的生意?”
“只是罗卢的个人行为,与罗家无关。”
祝斓曦再单纯,也不可能相信这个说辞:“祖母,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你别再问了。明日你跟祖母去栖霞寺,我们去给菩萨上香,顺便给你祖父祈个福。”
祝斓曦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龌龊了:“祖母,为什么祖父不彻查此事?”
见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祝夫人只得说道:“林抚亲自出面将这个案子压下去,你祖父又岂好再插手。要插手了,岂不是在跟林巡抚打擂台。”
祝斓曦面色微变,林巡抚的胞妹是信王的侧妃。他要想护着罗家,别人确实不好动。哪怕是他祖父,也要给几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