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候回京城那天,无数百姓夹道围观,都想一副这位威名赫赫大将军的风采,顺便也好奇月国人是不是真如传言中那般青面獠牙,面目可憎。
然而一直等到大军全部走过,他们也没看到一个月国战俘。
朱定山给出的解释是:月国乱军负隅顽抗,全部战死。
赵玮听过后不以为意,赏下无数金银财宝后又加封永宁候为祈国公。
祁国公却并未当即谢恩,反而跪在朝堂上声泪俱下地说:“微臣年迈,恐再无力为陛下效忠。然臣心中唯有一事日夜忧心。”
说到这里,他目光灼灼看向赵玮:“如今我梁国虽四海升平,太子却迟迟未立,梁国无后继之君,百姓始终无法安居乐业!还请皇上早立储君,以安民心!”
赵玮扶着龙椅的手青筋凸起,他深深地看着朱定山,说出的话却很温和,“爱卿所忧亦为朕心所忧,不过今日乃朕犒赏将士之日,其他事情且容日后再议!”
朱定山却并不起身,只痛心疾首地高呼:“陛下,储君之事大过天,这也是千万军中儿郎心之所愿!”
与此同时,一直候立一旁的文武百官纷纷出列,跪在堂下叩首高呼:“请陛下早立太子,以安民心!”
赵玮的面容有瞬间扭曲,他恨不能把这些乱臣贼子统统千刀万剐。
然而这毕竟只是冲动,很快他便重新冷静,正要开口。就听刑部尚书李修平出列,指着朱定山质问:“永宁候,你这是打算逼宫吗?”
并非所有朝臣都和朱定山沆瀣一气,李修平就是朱定山的政敌之一,和朱定山向来不对付。
看到他站出来,朱定山脸色一僵,这狗东西不是忙着处理一件要案,连着几日都不曾上朝了吗?
然而他无暇细想,李修平的话简直杀人诛心,他急忙反驳道:“太子乃国本,微臣请立太子也是为我大梁社稷稳固。是为尽我为人臣子的本分,何来逼宫之说?”
李修平冷笑:“那你拒不接旨,还勾结这么多朝臣跪在这陛下咄咄逼人地请皇上立太子就是你做臣子的本分?”
说罢也跪倒在地,铿锵有力地道:“皇上,朱定山违抗圣命,勾结朋党,居心叵测。臣恳请皇上治他大不敬之罪!”
立马有臣子替朱定山辩解,也有同样不满朱定山的人反唇相讥,朝上一时吵得不可开交。
然而终究是偏向朱定山的人更多。
看见李修平等寡不敌众,赵玮轻咳一声,吴安立马高声喊道:“肃静!”
喧闹朝堂安静下来,赵玮才缓缓开口:“李爱卿,朱将军一时情急,所以失了些分寸,算不得抗旨。立储之事,兹事体大,备受瞩目也是情理之中,也谈不上勾结,治罪之说不必再提。”
朱定山面露喜色,心中正觉大计将成,就见赵玮看过来,接触到他的目光,朱定山的心就一沉。
就听赵玮接着道:“朱爱卿,你奔波数月,神劳体乏,还是等过几日再谈国事。今日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朱定山无奈,如今有李修平在场,他难以如愿,只得领旨谢恩。
赵玮颔首,吴安便道:“退朝!”
众臣纷纷跪地恭送赵玮离开,等他走后,朱定山率先起身,阴恻恻地看着李修平,“李尚书,你案子查完了吗?就来管闲事!”
李修平丝毫不惧,肃声道:“案子固然要紧,然而为皇上分忧亦是为人臣子的应有之义。祁国公能尽本分,你可曾做好你的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