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走了简明月的所有东西,那件婴儿穿的小衣,还有那张字条,以及她曾经用过的一套文具。
那套文具留下也是一个巧合,福利院里的东西都是公用的,哥哥姐姐走了,弟弟妹妹便用了他们剩下的旧东西。
而简明月的,被那个叫小平的女人带走了,藏了起来。
原因很简单,她想写字,可是她没能考上中学,她的笔自然被收走了。
但是现在的小平,对那套文具的感情淡漠到只用两百块就可以轻易舍弃的地步。
她认清了现实,也不再喜欢写字。
“对孤儿院的资助,我们会在两天之内把具体的资助项目交给您,这期间会有专门的人和您沟通,我们可能不会再来了。”穆本成脱手这件事,交给了穆家的专职人员去办理。
然而听了这话的汪院长一直神情淡淡的,好像,这并不能掀起他内心的很大波澜。
“我们允诺的项目,最低资金不会低于千万。”我说道。
汪院长这才挑了下眉,眼睛下意识的眨了眨,“多谢。”
最后离开的时候,穆本成先是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交到了汪院长手里,他这次恍若回到了现实一样,看着我们的眼神带上了隐忍的激动。
“能最后问您一个问题么?”
“齐先生客气,您请说。”
“DNA样本留存每年都是福利院消费最高的一项,甚至还包括了前来比对样本的疑似寻亲者的比对费用,您……”
我想问,他为什么要坚持这种事情,因为有些明显身体残疾出现问题的孩子,他们是根本不会有人来寻的,且每年寻亲的人,又是寥寥无几。
然而我的话却又在看到汪院长眼睛的时候噎了回去。
我妄图用这世界上最世故的心去揣测有大爱的人,是我的狭隘。
而叫他们去解释给世人听,那便是我的罪恶,遂我摇摇头,没有再问下去,而是再一次保证到。
“DNA样本留存的费用今后都将有我们来维持,您不用为以后担心。”
我的爱很狭隘,所以当我有一丝博爱隐隐显现的时候,我愿意抓住它,留下它,哪怕只有一丝痕迹。
离开了福利院,我们前往了下一个目的地,NC市孤儿学校。
这个学校,在当地臭名昭着,周围的商铺对里面出来的孩子都警惕的很。
这或许不能用世俗偏见来解释,毕竟他们是真真正正的受到了这些孩子带来的伤害。
盗窃财物是最普遍的,校里的记过处分都不能叫他们警醒,而简明月,偏偏就从这里面干干净净的离开了,而且离开的堂堂正正,甚至是无比荣耀。
“哎呦,她当年的班主任已经去了京都的教育部,科任老师什么的,我估计他们都不会记得有这么个学生了,您也知道,咱们这学校师资力量不行,从前更是一个老师教多个班级多个学科……”一位年长的教务处老师和我们解释道。
穆本成也点点头,说这和他们的调查没有太大偏颇,还记得简明月的人少之又少。
不过据说已经找到了她在南川时候的一个最熟悉的同学,也是她上了大学以后唯一联系过的一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