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洛华自然也看出来了,舅舅再不争气也是亲娘舅,何况舅舅自小就更疼她,南征北战也没忘给她带礼物,甚至还干过孤身入敌城就为了给她买个稀罕的绸缎布匹的荒唐事。
常洛华刚要说话就被蓝氏拦下,她自己叹了口气说道:“昨日我那弟媳又抱着女儿来哭诉,蓝玉如今回府就是肆意饮酒,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到底是我嫡亲弟弟,若是就这么废了实在于心不忍,臣妇只能厚颜来求殿下了。
说道这里蓝氏的眼泪却冒出来了,一旁的常洛华也是神情哀伤,蓝氏接着求情道:“蓝玉做事虽然莽撞,但他对圣上对殿下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再如何都没有一句怨言,如今也不敢求他官复原职,只希望能把他放到边疆,纵是一介小卒也好过如今这般。”
常洛华没有开口求情,也没有看向朱标,她是朱家的太子妃,此时屁股偏了对舅舅绝非好事,何况舅舅又不是犯了死罪要杀头,母亲既然开口了,那么夫君如何处理自然有章法,再多她一个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朱标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蓝玉是本宫的妻族,也是本宫依仗的心腹大将,可他行事太荒唐了,目无法纪肆意妄为,这个性格若是再不磨砺往后是要出大问题的,现在当个城门守将起码还能喝酒,若是就这么把他放出去恐怕往后本宫也保不住他了。”
蓝氏拿着手帕拭泪道:“我们姐弟俩父母早亡,都说长姐如母,我把蓝玉当儿子养大,可我没有教好他,等死后何颜再去面见爹娘。”
话说到这个份上朱标也无奈了,丈母娘要不讲道理了,他是太子没错,可对自己丈母娘也很无奈啊,自己妻子怀着孕坐在旁边,难道还能呵斥她娘不成。
果然,无论什么时代丈母娘都是女婿的一生之敌。
常洛华拉着自己娘亲的手安慰道:“殿下也是为了舅舅好,放在京城好歹您还瞧的见,您忘了父亲是怎么交代的了?”
蓝氏低声说道:“王爷临走前嘱咐过,不可在殿下面前替你舅舅求情,可娘怎么忍心见他就这么自暴自弃下去,他就是为国征战死在疆场上也比现在好。”
朱标就知道常遇春肯定心中有数,蓝玉的性格他们俩最清楚不过了,只是他们俩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自然狠得下心肠,人家嫡亲姐姐肯定不愿意。
蓝氏说完后也不再多说,常洛华也只是低声安抚,朱标敲了敲眉心说道:“明日叫蓝玉来东宫见我。”
说完后径直起身而去,身后传来蓝氏的谢恩之声,好言难劝该死鬼,蓝玉又不是他儿子,朱标已经仁至义尽了,若他往后还敢闹出乱子,朱标也不会容情,朱元璋更不会。
瞧这太子离去的身影,蓝氏被宫女扶起歉意的看了眼女儿说道:“你舅舅的性格我最清楚,他在这么下去要么不是要疯就是要作死,娘也是没有办法了。”
蓝氏清楚,虽然刚才女儿没有开口求情,但太子能答应,终究是看在自己太子妃的脸面上,现在又直接走了,也是在表达不满。
常洛华含笑摇摇头:“娘说的什么话,舅舅速来疼爱我,如今我帮帮忙算得了什么,何况殿下虽然生气那也是怒其不争,只要舅舅好好表现,往后收敛性格尽心办差,殿下还是会倚重他的。”
蓝氏叹了口气:“狗改不了吃屎,你舅舅自小就是顽劣性子,他小时候跟我嫁到常家,你爹也没少管教,可就是不改,如今都这个岁数了。有时候我真恨不得他跟常茂一样算了,起码能安享一世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