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儿,你觉得如何?”
“贪赃枉法欺压良善本就是死罪,企图逃脱朝廷刑律以刀兵相抗更是诛族重罪,地方士绅官吏私相勾结祸害一方,更是理当严惩不怠,父皇圣判。”
“那就这么定了吧,让刑部大理寺监刑,勿不能走脱一人。”
“诺。”
旨意这般下达到刑部大理寺,必然会使此桉涉及的范围进一步扩大,通风报信的、沿路有接济留宿的多半也是难逃此劫了。
何况胡惟庸这边,哪怕是为了收拾收尾,也必然会督促刑部拿人,皇权相权倾力推动,何人能抗焉?
朱元章顿了顿说道:“这般形势,绝非止于溧阳几县,大明各州府县都要再仔细彻查一遍,原先是多观官员品行,这次要查皂吏及士绅豪强!”
“屡有恶行害民之举者,诛首恶抄家流放老小于云贵辽东,罪行稍轻者,迁其族至凤阳落户,还地方一个清宁。”
“诺,儿臣会责令御史台将圣谕落实。”
“咱也知道此举治标不治本,但起码能让地方百姓这十几二十年能过的好一些,这便不亏了。”
“自是不亏的,云贵辽东本就缺汉民,倒也算寻出了第一批迁民。”
自古万事开头难,迁民落户开荒之事尤甚,更何况是云贵辽东这等远离中原的地域了,便是青壮,十人去能有三四安稳落户开荒自足都算天幸了。
应答之后殿内陷入安静,父子俩都在思虑此番会引发的后续影响,并提前预备应对措施,无论如何,前有江南桉后有溧阳桉,对地方士绅大族的压迫已经有些太过昭着了。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真就让他们坐以待毙也不现实,不过大明初立朝气蓬勃,百战精锐拱卫江山,他们再怎么不服也没什么用。
“前几日儿臣见过宋师,国子监奉旨扩招生员,但培养为官尚需时间,科举停罢补官骤减,儿臣以为父皇不若下旨令地方推举才德兼备者入仕。”
所谓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该杀得杀该安抚也得安抚,不能一棒子打死,士绅世家也是国家的一份子,朝廷也还需要他们。
朱元章微微皱起了眉头,朱标劝慰道:“推举上来的人,若是好便罢了,不好亦有律法,父皇又何须虑之。”
说到底基础教育没有普及,能提供通文识字的书生士子的还是士绅阶层,你不用这家也得用那家,国子监又有几个是贫苦人家出身的?
“宫里的开支再减,督促各府城无论大小,必建府学,京城直隶县设社学!”
朱标有些无奈,自家母后本就节俭持家,这宫里早就算是最低水平运转了,在减别说各宫妃嫔就是宫女太监们都受不住了。
但这时候也不好跟自己父皇说这些,只好先应下来,想着从其他地方找补,好在茶马司从草原上换取来的货物已经开始售卖,而酒政应该也能极快的收上来一部分税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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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苍山中和峰下,都城羊苴咩城,这是大理和南诏两任王朝的国都,到了如今亦是一片繁华,只是城中百姓交谈间望向王宫有些隐隐忧虑。
覆灭了大元的中原帝国派兵攻入他们的土地,听闻梁王大军都已经被打的丢盔弃甲,派来了使臣向大王请求出兵援救。
要他们说,还是不要管的好,前两年才跟梁王打过,本就是仇敌,现在元朝也没了,何必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