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您没事吧!”暖冬飞奔着跑来内殿,将散落满地的衣服给姬楚云披上,眼中泪水簌簌而落。
陛下实在是太狠心了。
然而无论暖冬怎么掩盖,姬楚云周身的红痕都在无情述说着方才男人的残暴!
可姬楚云反应却十分的平静,眼如深潭,望着帝驾离去的方向,“暖冬,我没事。”
现在不会有事,以后更不会。
夜里的宫中极静,即便此刻帝驾逐渐远去,那道突如其来的禀报话语,姬楚云也听得十分清楚,清楚到深入骨髓!
“陛下,柔妃那边身子突然不适,正传太医去了。”
“怎么不早点给朕说?摆驾淑德殿。”
“喏!”
风儿随着远去的人声消散,姬楚云手指缓缓嵌入掌心,唇边笑了笑,真是讽刺,原来失望到了极致,心竟不会痛了。
她缓缓合上眼,“差人去给祖母知会儿一声,就说…我今夜很好,一切皆安。”
暖冬唇瓣轻颤道,“可是娘娘……”
“去。”
“是…”
次日,夜时冷风渐退,暖阳东升,映照在了东周宫墙每个角落。
姬楚云基本一夜未眠,今日亦是起了个大早。
她站在窗棂前,望着外面欢飞的鸟儿,伸手触去树影斑驳洒下的清晨日光,脸上终于有了回来后第一抹由心的笑。
“以前怎不觉得这日头如此绚烂。”
活着,可真好啊。
暖冬掀开帘子,“娘娘,嫔妃们到了。”
说着她不禁皱起眉头,抿了抿唇还是道了出来。
“娘娘,平日里的没见那些个妃嫔一大早来请安的,今日这般铁定是故意来看笑话。您这两天不舒服,不然还是不见人了吧?”
是啊,帝王宠幸了一半就去了其他宠妃宫里,且还是作陪了一整夜。
她这个东周皇后,可不就是个笑话!
姬楚云指尖轻蘸清晨珠露,点了些在窗台盆景上,淡然一笑,“去,怎么不去?暖冬,更衣。”
“是,娘娘。”
凤阳殿,正殿。
静默的宫殿中,唯一响起的便是妃子们轻叩茶杯的动静。听着这敲杯的频率加快,便知在场诸位都有些等的不耐烦了。
哒!
似是等不住了,其中一个穿浅荷色宫装的妃嫔放下茶杯,不悦地撇嘴,“真是让人好等,早知道咱们皇后架子这般大,我就不来了。”
裴宴刚登基不久,为了稳固前朝,他身边的妃嫔大多都是长安城里的正经权贵之女,或是像柔妃这等由臣子送的美人。
而眼前说话的这人,便是如今二品文官赵太师的女儿,因着赵太师是裴宴当初的老师,这些文人骨子向来傲,所以赵妃总自视高人一等,也素来和姬楚云不登对。
有妃嫔连声点头,“赵姐姐说得对,这殿里阴森森的,一点阳气儿都没有,倒是某些人当个宝,啧,白送给我住我都不来呢。”
这话一出,旁边的一众妃子也忍不住掩唇偷笑,纷纷附和着赵妃的话。
倒是角落里,那一个穿着简单的蓝衣嫔妃一直低头不语。
珠帘后,暖冬忍不住道,“娘娘,她们这也太过分了!”娘娘好歹是国母,这些可都是些权贵之女,怎也如此的没有礼数!
姬楚云面色平和,抬手示意她先退下,然后昂首缓步从帘后步出。
终于见到了她的人,妃嫔们皆是不屑扯唇,原本还是打算起身行礼做做样子的。
不想赵妃却是冷笑了声,阻止住了众人,更没有要行礼的意思,“哟,皇后终于出来了啊,果真是怀了龙嗣,高贵得不行呢。”
这话中的酸味都快溢出殿门了。
裴宴登基后,对外宣称过先帝逝世三年内不行房事,当初也是因为姬楚云的那杯烈酒,让他破了戒言,因此更惹了裴宴憎恶于她。
但那酒当真是姬楚云弄来的吗?
再回想起昨夜的突然侍寝,姬楚云心中不禁更是冷笑,自打新婚之夜后裴宴便不再碰过她,昨夜那般除了是践踏和侮辱她外,也是故意要给她树敌。
可真是她的好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