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孙子结婚,快了。”
陈知诺早上没课,但有一场美术讲座要去。她从小便喜欢画画,泡在图书馆里看画集就能看上一整天。她喜爱的画家有不少,可今天来华安大开讲座的这位,于她而言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这位女士曾经也是华安大学的学生,陈知诺第一次看到她的画集,就对那线条和色彩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些画成了她委屈孤独时的慰藉。
高二那年,她通过海外出版社给这位画家寄去了自己亲手绘制的漫画,漫画里头夹藏着少女的心事和对未来的迷茫。
陈知诺压根没想过这份漫画真能到对方手中,只当作一种心灵上的寄托,然而几个月之后,她竟收到了画家江素衡的回信,里头也是一副漫画,画风灵动,线条和色彩仍旧亲切温柔,几页薄薄的画纸,对她倾诉的少女心事一一开解安慰,给了她无尽的鼓励。
那是陈知诺离开福利院之后,第一次感受到类似妈妈的关爱和温暖。
这是江素衡回国后的第一场讲座。
小姑娘换好衣服下楼时,陆承骁的那辆车仍旧停在昨晚的位置上。
陈知诺下意识地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见车子没动静,再仔细瞧了眼,才发现车里没人。
她说不出那种微微失落的感觉,然而讲座就快开始了,她也没功夫在这多想。
陈知诺到达礼堂的时候,前排位置几乎都已坐满,她没办法,只能猫着身子往后排的空位钻,只是刚坐下没一会儿,身旁的人莫名起身腾出了个座位。
再偏头时,就见陆承骁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后门走进来,随后坐到了她身边。
陈知诺隐约还能听见周围不少女生被这男人迷得天花乱坠的窃窃私语。
她莫名紧张起来,却见这人漫不经心地掏出份早餐来:“可让我好找,守了一晚上,买个早餐的功夫,差点儿让你给跑了。”
“……”
“饿不饿?还没吃早餐吧?”他说完,递到她嘴边,作势要喂她。
这么多人都偷偷看着呢,陈知诺脸颊烫了起来,压低嗓音不让他放肆:“等会儿讲座结束再吃呀……人家都上台了……”
陆承骁往台上瞧了一眼,再听见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说话声从礼堂音响里放出来,轻笑了声:“没事儿,江女士脾气好着呢,不用担心。”
陈知诺知道陆承骁这人肆意妄为惯了,他那身份摆着,确实从不把人放在眼里,因此也没把他这话放在心上,更没听出里头的另外一层意思。
整场讲座下来,陈知诺听得认认真真,盯着台上的人眼睛都有光,陆承骁则是在边上动手动脚的,非常不老实。
到最后画集签名环节,周围的人离座排队,陈知诺蠢蠢欲动,最后还是被陆承骁按在座位上了。
“不着急,等会儿想签多少有多少,我们先来谈谈正事。”
陈知诺忽地咬了咬唇,那股紧张感再次涌上心头。
她低着头,下意识地抠着手指头:“那天回来之后,论坛的事又忙了一阵,再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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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宿舍一块出去吃东西,就把吃药这件事给忘了……”
陆承骁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你当我是来和你追究这责任了?”
陈知诺小心翼翼抬头看他,没说话。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我这个人,不约|炮。”他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我只结婚。”
陈知诺惊讶地睁着眼,她想过很多种结果,但从没想过他居然会说想结婚。
“你要是答应了,中午还能顺便见见我妈,和她吃个饭。”陆承骁忽然握住她的手。
陈知诺一听这个,更慌了:“不行的,我还没准备好见你妈妈呢……”
陆承骁勾了勾唇:“你已经准备得够好了。”
前面排队签名的人流渐渐离场,陆承骁牵起她的手,径直往台上走去。
这会儿只剩画家江素衡和零星一些工作人员还在场,陈知诺隐约察觉出些不对劲来。
就听见陆承骁带着她走到江素衡面前,吊儿郎当笑了声:“江女士,还忙吗?中午抽空吃个饭,见见未来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