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甚?”白惜棠明眸闪了闪,面对他满汉春风的笑颜,随意拿起手边的一盏茶,样似口渴,提醒舒子圣,他们此刻的距离太近,不妥。
茶水抬在半空好一会儿,恒王大人的动作也未有丝毫变化,只是捏她削瘦下巴的力道清减些,然后淡淡开口,“本王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懂?”
一番缥缈如云的话,却有千钧之势。
白惜棠前所未有的庆幸自己此刻整张脸裹得像个粽子,除了眼鼻嘴的位置,其他的部位被遮掩得严严实实,所以,恒王大人应该很难通过她的表情来判断她的内心变化。
“恒王大人的心思,难猜。”
白惜棠幽幽吐息,明晃晃的视线不偏不倚,直直望向那双充满诱惑,如风似水的眼眸。
她曾经在恒王府所学到的,历历在目,她是个记仇的人,没有那么容易忘记疼痛。只要伤痕还在,她就永远都记得被污蔑,被玩弄于别人股掌之间的屈辱。
舒子圣对她,其实还算不错。可为什么对她不错,这其中还有多少秘密,便不得而知了。
白惜棠来此不久,对许多事尚且不明,唯有谨慎,方可保自身周全。
而眼前这厮,还有一个要命的怪癖,好男风,行事轻挑,尤其对她……
头疼,十分叫人头疼。
眉头稍稍一皱,眼角的变化便被舒子圣捕捉到,他紧紧盯着她,不自觉眉间也隆了一座小山。
修长匀称的手来到她的脸颊,仔细抚摸她每一寸清晰的轮廓,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呼之欲出,“那便不用想,你只管好好接受便是。”
几个意思?
白惜棠古怪的打量他一眼,又来回将他全身看了个遍,咕哝道:“就是等着被你玩死……姑奶奶又不傻。”
她说得很模糊,细如蚊讷,即使屋内安静非常,舒子圣也未听清,不过看她这副模样,怕是没往好处想。
他默然看着她包裹得跟茧似的脸,如风似水的眸清芒闪动,仿佛已看清一切般,让对上他视线的白惜棠一瞬哑然,旋即又低眸,内心如有擂鼓。
这厮……
癖好倒是小事,心思才叫人发悚……
一时的寂静充斥了清凉的屋内,细微的尘埃在阳光里上下游动,缓缓地。
二人莫名陷入奇怪的氛围里,彼此说不上尴尬,也说不上冷场,却又无话可说。
良久,空气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喟叹,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哀怨,缠缠绕绕分辨不清。
白惜棠对此颇感奇特,不想堂堂恒王也有忧心之事,竟为难得唉声叹气。她倏地抬头,只见舒子圣仍旧在看她,令人恍惚产生诡异的错觉——他为她而忧思。
怎会?
纵然给她浩渺无穷的想象力也是不敢往此处有半分猜想的。
恒王的脾性,她再清楚不过!
白惜棠拿起一块核桃酥往嘴里放,细细咀嚼,两眼弯的像月牙,“看我作甚?难不成恒王大人对我是真爱?此等样貌您也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