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歌双手插兜，看似淡定，实则轻微颤抖。

“小惠灵很可怜，你不能杀她父亲。”

卫长歌闭着眼，强行说出这句话。

方灵甫一头黑发猎猎作响，大笑道：“不，她不可怜，你也不可怜。”

卫长歌猛然睁开眼，盯着他：“关我什么事？”

方灵甫说道：“你不能把自己代入小惠灵的角色里，你就是你，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卫长歌。”

卫长歌辩驳道：“我没有。”

方灵甫不再提这事，笑了起来：“话说回来，也许王庆华并不是小惠灵的父亲呢。”

卫长歌深吸口气，又闭上双眸，不看车窗外急促后退的景色，问道：“什么意思？”

想起那个仅见过一面的白发男人，方灵甫若有所思道：“王庆华和小惠灵长得一点儿也不像，请相信我的直觉判断，他们的面部五官没有哪怕一丝相似之处，而且，王庆华少说五十岁往上，小惠灵才九岁，这一点可以当作辅助证明，不过，现在的猜测毫无意义，待会就知道了。”

无论如何，王庆华确实和小惠灵有一定的关系，因此杀掉王庆华这事，带上非常在意小惠灵的卫长歌也好，免得日后再生事端。

而且，可以让卫长歌更加信任自己，毕竟坦诚总归是相处的有益要素。

当然，方灵甫这是虚伪的坦诚，自始至终，他对卫长歌就抱有企图。

…

嗞啦！

保时捷911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停在林荫小道边。

前边是一幢三层别墅，豪华美韵，墨瓦白墙，气势十足。

铁血盟三把手，王庆华的住所！

别墅保安队下午在常明岛被方灵甫全灭，现在，里边是孤寡一人的王庆华。

当然，也许还会有诸如范先之类的副手。

进去了就知道了。

方灵甫正准备打开车门下车，卫长歌俏脸却有些苍白，连安全带都没解开。

“怎么了？”方灵甫问。

“没事。”车速太快，让常年呆在研究室里的卫长歌不太适应，不过她还是摇摇头，“你能放过王庆华吗？”

在过来的路上，方灵甫已经向卫长歌解释了其中原由，关于王庆华主动挑衅并试图压他一筹的事。

相处时日不长，但卫长歌基本了解这个男人。

身手不凡，喜好女色，油嘴滑舌，表面嬉笑，内心自傲。

这样的一个人，绝对是睚眦必报的。

方灵甫杀意已决，卫长歌自知难以让他回心转意，但总不好掏枪威胁，也不能报警抓他，只好做出最后无力的劝阻。

“不解决他，我心难安。”方灵甫说。

卫长歌微微喘气，不再说话。

方灵甫伸手替她解开安全带，嘴里说着：“而且，我也想知道王庆华的目的是什么，足足用了一百支枪杆子威慑我，却又要拉拢我。”

“不要当着小惠灵的面——”卫长歌出声提醒，忽然惊叫一声：“你干嘛？”

方灵甫把她背了起来，朝王家别墅走去，笑道：“作为导致你身体不适的始作俑者，我有义务背你一程。”

高高瘦瘦，软软香香。

这是卫长歌趴在背上，方灵甫最深切的感受。

很舒服。

卫长歌微微挣了挣，发现无法抵抗之后，便不再作无用功。

如果王家在今夜覆灭，她很担心孤苦伶仃的小惠灵。

至少，至少在方灵甫杀掉王庆华的时候，她可以把小惠灵的眼睛捂住。

砰！

方灵甫走到别墅前，扬起一脚，踹飞牢固坚实的铁艺大门！

夜色下，他如入无人，张狂风发。

“咘咘咘咘咘咘——”

别墅警报声回荡，一连串脚步声响起。

方灵甫拍拍背上女人的屁股，神采焕发，仰天大笑：“哈，还有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