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发布放弃边防,回师靖南城的命令之后,手底下的这些个营级校尉,立即变得难以控制起来,原本早应该撤离的命令,竟然下达了四天,军营里稀稀拉拉,还有至少八个边军营,五万多人没动地方,数次申斥都毫无作用,气得王博英几乎天天咆哮。
这一次,王博英终于受不了这几位的校尉了,领着几十个亲军,便来到了边军“虎咬营”驻地,王博英狠声斥退了一个上前询问的巡逻兵,挥着手里的马鞭,快速走向此营校尉的帐篷,准备好一番腥风血雨的爆骂,若是对方还不调动部队撤离,王博英发誓一定要让对方好看,甚至存了以违反军令之罪将其处死。
三步两步来到了营帐门前,王博英立即被守在门外的两名护卫拦住,“将军且慢,我家校尉正……”
“滚——”
王博英霎时大怒,真气猛然爆发,一脚将拦住自己的护卫踹飞,直入营帐成了滚地葫芦……
王博英的亲卫迅速围在营帐周围,控制局面。
王博英大踏步跨入营帐,同时高声喝骂道:“刘毅,你***胆敢违抗军令……”刚刚迈入营帐的王博英立即愣住,因为眼前不只是虎咬营的校尉刘毅在此,呼呼啦啦的将近十几人都聚集在这里,大略地一看,虎啸营校尉孟通,猿搏营校尉曹定方,牙狼营校尉许破虏……似乎所有未动的军营校尉都集结在此,心中立时大干不妥,正要退出时,人群中一人答话道:“副帅不召下官,却亲自到此,不知所为何事啊?”
人群一动,一个身材硬朗,面容果毅的中年军官越众而出,正是虎咬营校尉刘毅,此时这军中大汉面带不屑笑意,继续问道:“王副帅匆忙而来,又急忙而去,不知所谓何事?”
王博英身为大军副帅,一向自视甚高,此时见他言语轻佻,态度轻浮,一瞬间便激得他大怒起来,自持武功高过帐内众人,同时又有亲卫保护,立即变脸咆哮道:“大胆——刘毅,你一个营中校尉,竟敢如此狂妄……大军的调动军令已下达七日,你们竟然丝毫未动,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们么?”
话音一落之际,外面呼啦一下,一大群营中军士在更外围将王博应与其众亲卫围在当中,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王博英亲卫不甘示弱,立即拔刀应对,同时缩小范围将王博英护卫在中心。
王博英脸色大变,倏然怒喝道:“刘毅,你想干什么?尔等不听军令,营下私会,又聚众闹事,威胁上官……难道尔等想要谋反不成?”
“要谋反的不是诸位将军,而是你王博英和你的主子崇玄虎吧?”
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语从人群中冒了出来,却让王博英勃然色变,厉声喝道:“哪个王八蛋在此造谣生事?藏头缩尾的腌臜货?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
人群涌动,一人从中缓步走了出来,铮铮铁甲贯全身,高大的身材,俊朗的外貌,嘴角处不屑的嬉笑,王博英倏然呆立,手指着来人,颤斗着嗓音,不能置信的说道:“你,你你你……薛文功?”
正是云州十五万边军主帅“定南将军”薛文功。
朝廷内部将军之职,从上到下,最高级别为“大将军”、“卫将军”、“车骑将军”和“骠骑将军”,之后为“前”、“后”、“左”、“右”,“四向”将军,在之后为“四征”、“四镇”、“四平”、“四定”和剩下的杂号将军。
朝廷近百年来极少征战,所以除了“大将军”和“四镇”、“四定”将军之外,其余将军职位要么空闲,要么只挂着虚名而没有领军在外。
薛文功身为“定南将军”虽然独领一军,并统辖十五万边军对南蛮作战,但直接受上峰“镇南将军”崇玄虎的管辖。一纸调令,薛文功便从军中到了靖南城,名义上是商议军机大事,其实也是参与密谋造反之事。
只是没想到薛文功竟然在眼皮子低下被人“刺杀”,崇玄虎恼怒之余倒也没觉得受到多大损失,边军依靠王博英,还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是此时这个已经被“刺杀”的“定南将军”竟然重新出现在了军营之中,实在让王博英感到万分的震惊,同时为何数部军营调动不了的问题也恍然觉醒。
“是你?薛文功,原来是你捣鬼,你就不怕大将军杀了你们这些谋反之人的全家?”
哈哈哈……
薛文功与众将齐声大笑。
“真是愚蠢!”薛文功大笑道:“崇玄虎自身难保,你为他效命反叛朝廷,就不怕朝廷灭你全族么?”
王博英吓得魂飞魄散,仓皇中立即扭身拔刀。
衣衫破空之声响起,王博英骇然侧望,一道黑影从人群中跃起,紧贴着众人头皮,迅疾无伦的冲到自己上方。只是一瞬间王博英便发现来人的军装外面套着的是上等的蟒皮软甲,而非众将身穿的铁甲,来人扑势迅猛绝伦,仿如一只埋伏捕食的夜豹,一对眼睛闪着莹莹鬼火般的可怕绿焰,显出对方的内功别走蹊径,诡异无比。
人未至,强大的气劲已压体而来,左右十多名亲卫在猝不及防之下,手中兵器尚未刺出,便被鼓荡的真气迫往两旁,来人两手箕张,向王博英的天灵盖抓下来。
在云州边军诸将中,王博英可算是一等一的高手,虽比不上薛文功,却在刘毅、曹定方、孟通和许破虏等人之上。在敌爪离头顶尚有有四尺许之际,他已闪电般迅疾的掣出腰间佩刀,毫不停滞地往上画去,同时缩身下挫,准备躲入亲卫人群中去,在反应上进退自如,攻守兼备,几乎可说是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