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皱眉,仰天惆怅道:“那还要等到何时啊……”
阴馥淼也仰望天空,过了好久才说道:“多长时间都要等的,因为敌人会比你等得更久!”
“当年狄贼为了报复我阴家等了十年!同样我为了谋划这桩案子也准备了十年!谭耽发和汪旋也是害我阴家灭门的凶手,同时也是朝廷中维护狄贼一派的中坚力量!除掉他们也是扫平了冲向狄贼道路的阻碍!”
“当年狄贼是好计谋,借着郭愚头的嘴告他自己的状,实际上目标是我阴家!今日我也有样学样,借着郭愚头的嘴为我养父申冤,实际上是把汪旋和谭耽发拉下水!他那招借力打力,我也会用,这叫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阴馥淼看着男人,嘴角勾起一丝笑,眼中透着大获全胜的得意!
男人定神看着阴馥淼很久,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
小时候的她不是这样的,虽然也有着名门闺秀的傲慢和小性子,但眼睛充满了天真,印堂透亮,高兴时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不像现在的眼睛像冬天结在青松上的冷霜教人碰不得,笑声也变得像冬天北方的风,刮在脸上起着连心的痛。
他更没想到如今的她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和意志力,为了今日的结局,她一步一步计划着,他知道是谁把汪祺辜引到了通敌卖国的不归路,是她阴馥淼,是她提议贩卖军队中的马匹来牟利,是她出的主意利用人体做掩人耳目的交易!又是她穿针引线让汪祺辜与周满结识,把他俩放在了一条船上!而汪祺辜和周满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家青楼的以纱遮面的妓女的真实身份竟是曾嵘的养女!
但男人始终疑惑一点,他今日终于问了,“这桩案子的由头必须是曾嵘死亡,否则你的计划开展不成!馥淼,你怎么知道曾嵘一定会死?”
阴馥淼的笑意一下子收起来,握住碗的手略微一抖,险些把碗中的液体洒了出去!
男人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又唤了一声:“馥淼!”
阴馥淼眨了眨眼,不再看男人,看向眼前青花瓷做的花盆道:“为了我阴家的复仇之路,养父他……不死也得死。”
不死也得死……男人心中念叨了一遍,他想到了他不敢相信的真相,他的声音开始发颤,“曾嵘不是周满杀死的,是你……”
阴馥淼转头回视男人,逼得男人把后半句给吞了下去。
曾嵘的事果然与阴馥淼脱不了干系!那可是养育了她十年的养父啊!生恩不如养恩,她真的下得了手!
男人身子失重的退后了一步,面色难看得不行,他沉默了好长时间后低沉地说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便转身欲离开。
“不要走!”阴馥淼从男人身后一把环抱住男人,都不顾手中握住的碗里从中洒出的液体。
“不要生气好吗?我害谁都不会害你的!”阴馥淼喃喃道,好像她抱着的真的是她心爱的人!
“真的吗?”男人带着不确定的口吻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不愿意让我和狄贼的儿子有接触,我一直都对他保持着距离,这不,我不是从狄府搬出来了吗?!来到你这个小院子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