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帼还要张嘴说话,雨沁立刻使眼色并摇了摇头。
相帼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可孟越嘉却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相帼还是开了口,不过语气倒没有先前那样冲了,声音平缓地说道:“小姐,圣上是真心爱您的,这五年来,奴婢跟在圣上身边看得真切,他不常进后宫,更不会长期宠幸哪名妃子,只要进了后宫必先来这儿广慈宫,因为这儿成了您的祠堂。这五年来,他只得了一个女儿,他不顾礼制下了令,取您闺名中的字做他除了皇长子之外的所有儿女表辈分的名字,他那个女儿就叫司空芸娉,若是儿子,便叫司空莫照。”
孟越嘉却面无表情道:“所以呢?”
相帼和雨沁对视一眼,很震惊孟越嘉会表现得如此凉薄,雨沁道:“小姐,您就不能成全圣上的一片痴心吗?”
……
孟越嘉不是冷心的人,她听相帼和雨沁的劝导心里并非完全无动于衷,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的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她坐起来的时候才看到隔着半透明的床幔外已站着一个人。
“谁?!”孟越嘉惊叫一声道,因为那人身影很明显不是雨沁。
那人掀起床幔并出声道:“是朕。”
孟越嘉看了看周围,一根蜡烛都没有点,完全是黑灯瞎火的夜晚,也就所谓的月光照映着司空轩琅棱角分明的脸。
孟越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但她坐在空间狭小的床上,再退能退到哪里去,她紧拽着被子,似乎被子也是一件可以保护自己的武器。
司空轩琅看出来孟越嘉的紧张,坐在床沿上注视她良久。
“你何时进来的?”孟越嘉镇定下来,打破沉默道。
司空轩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朕还以为你会心大到睡得很沉,还担心这次计划失败,即便戏做足了,你也不会露出马脚。”
“你会担心我不认?”孟越嘉反问道。
司空轩琅想了想,摇头道:“倒不担心你不认,而是担心狄夫人受拶刑后你才肯与她相认。你若真如此,朕就真的怀疑自己是否爱错了人。”
孟越嘉自嘲一笑道:“是啊,天下没有哪个女儿会看着对自己有生养之恩的母亲即将受苦还能沉得住气的,我也不例外。”
司空轩琅道:“你果然没变。”
孟越嘉垂下眼睑,说道:“你早就料定我装失忆了,为何不直接质问我呢,要费这般周折?”
司空轩琅道:“你家人都不相信你还活着,朕若不导这出戏,怎会看到你真情流露?也想看看你有多狠心,为何明明记得我们,却假装不认识我们?!”
孟越嘉不由得苦笑,说道:“我自己都把狄莫芸当做死了,我想做孟越嘉。”
“是吗?那为何没有做得彻底?”司空轩琅反问道。
孟越嘉道:“我也常常扪心自问这个问题,发现我的想法很可笑,只要我还是我,就永远假装不了另一个人。”
司空轩琅伸手抚摸着孟越嘉的脸颊,十分光嫩,眼前的女子有着异于常人的美貌,像是不应存在在这世间的人,完全符合小时候对仙女的幻想。他突然感到后怕,如果那一次相遇他错过了她,是不是就一辈子失去了她?
想到这里,他感到庆幸,可庆幸中又生出一丝嫉恨,他的手突然下滑,一把掐住孟越嘉的天鹅颈,像骇人的猛兽低吼道:“为何不回来找朕?!”
孟越嘉差点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她下意识地握住司空轩琅的手腕,楚楚可怜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