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等柳嫣说话,自问自答道:“有个诗句你可听过?袅翠笼烟拂暖波,是指柳枝飘拂在清波之上。”她戏谑地看了柳嫣一眼,说道:“你不过是只蒲柳,再是袅娜动人,也弱小无依,易人践踏。你还是想如何保护好自己小命要紧,别管元皇贵妃的事了。”
柳嫣脸已气得发紫,说道:“本宫为圣上诞下皇长子,也是唯一的皇嗣。”
相帼笑道:“你以为孩子便是你的倚仗?!你不会这么天真吧?!你孩子被封为太子了吗?就算是太子,太子的母亲也只能等太子登上皇位后才能母凭子贵,在那之前,太子也得子凭母贵。”她说完便向前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对了,柳妃娘娘,你娘家也不一定是你的靠山,毕竟你不是柳族长的亲生血脉。”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柳嫣浑身颤抖,她没想到相帼这么直戳她的痛点。险些要昏了过去,她身边的宫女赶紧支撑着她的身子,担忧道:“娘娘,我们还是回宫吧。”
柳嫣呆了呆,拒绝道:“不,本宫不回去。走,我们去寿宁宫!”
相帼知道自己方才的一言一行都太过狂放张扬。但她是故意如此,她准备收网了,不刺激刺激一直蛰伏的猎物,怎能逮得到?!
小姐,我不能再让那帮恶人害了您。相帼心里坚定道。
……
雨沁对孟越嘉说道:“小姐,相姐让人传话来,有她在,绝不会让您受到半点委屈。”
孟越嘉笑道:“相帼现在这么厉害了?!她不是前朝的女官吗?怎么连后宫的事也能插上手了?!”
雨沁骄傲地说道:“还不是沾了小姐您的光!圣上特许广慈宫不受后宫管辖,而相姐和奴婢都是广慈宫里的人。”
孟越嘉愣了愣,忙问道:“相帼还未脱奴籍?!”
雨沁点了点头道:“是相姐她自己不愿,谁也奈何不了她。”
“这孩子!”孟越嘉有些气恼道。
“相姐说小姐走了,她一辈子就不嫁人了,一心为小姐守好小姐的东西,至于脱不脱奴籍,都无所谓了。”雨沁把相帼的原话搬了过来。
“怎么可能无所谓呢?!陈放将军呢?他可另娶她人?”孟越嘉焦急地问道。
雨沁却偷笑起来,说道:“陈将军很痴情呢,发誓相姐不嫁,他就不娶。到现在还单着呢,不过他有情敌了,他俩几乎天天为了相姐互掐。”
“哦?”孟越嘉提起了兴趣,银瞳格外晶莹明亮,笑道:“快跟我讲讲怎么回事……哦,不,把这五年来发生的所有大事小事都仔细地讲给我听。”
雨沁道:“小姐,那太多了,哪里说的完。”
“没事,慢慢说,我现在有的是时间听。”孟越嘉兴奋不止道。
孟越嘉这才知道这五年来,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狄家因为她的“死”没有受到朝廷的弹劾,但也没了大权,徒有殊荣。父母身体越发不好,尤其母亲,因为长期的郁郁寡欢一度得了痨病,幸亏有相帼出手调理,才慢慢康复。母亲和相帼达成和解,母亲甚至把相帼当成女儿看待,从她身上慰藉对狄莫芸的思念。
狄世子身子遭毒药侵蚀,废了大半功力,无论武功还是威望都大不如从前,原本被革了职,似乎仕途无望。但后来朝廷中郎将位置空缺,圣上才命狄世子复出填补这个品级不高的位置。尽管事业不如意,但情场还算顺利,狄世子和狄世子夫人恩爱如初,膝下抚养一子狄许生,日子过得平淡恬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