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是帝国历代皇帝居住的宫殿,萧清选进到主殿,随侍的长史近侍上前为年轻的皇帝更换上常服。
护卫军的三人站在殿外,叠溪紧了紧自己官服的袖口,乌衣官帽,黑红相间的颜色,将他的身形衬得愈加挺拔修长,他嗤笑说:“女帝陛下才是君上的良配,君上不该这样痴迷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
他看了看身边的叔慕与森屿,“这事,你们怎么想?”
森屿挠了挠下巴,不甚在意的说:“我们该做的是忠诚,以及保护好君上的安危,这种事我无需思虑。”
叔慕微微笑了笑,他不似叠溪那般生的秀美绝伦,也不像森屿,浑身上下都是凛然的正气,人总是透着一股子旷然的清冷,他的面容英挺端正,人却有些我行我素,恣意放纵。
他说:“我觉得吧,还是君上的心意最重要,只要他喜欢,平民女子和一国女帝,没什么区别。”
叠溪皱了皱眉,“君上和女帝是天作之合,更有婚书为凭,这才是正道。”
叔慕好笑的舔了舔牙齿,“照你的说法,你比雪凛年长了近百岁,做人家爷爷辈都不为过,长幼有序,你根本不该对她生出男女间的心思,你的想法也不能算是正道。”
雪凛那小姑娘和他们生活了快四年,每日都会见到,小丫头人是蛮横了点,可那些小脾气在叔慕这些活了百余年的人看来,只会是可怜可爱。
叠溪一开始也就觉得小姑娘人很好玩,长得也漂亮,闹脾气的时候像只炸开毛的小老虎,可爱的不得了,加上帝宫里可以平等和他们说上几句话的人也不多,小姑娘恰巧就是一个,久而久之,关系自然亲近。
直到有一天,叠溪觉得雪凛身边的人都很碍眼,他才意识到自己陷进去了。
这事也算众所周知,叠溪也没有藏着掖着,只是他没想过叔慕如今竟然拿它来说腔,视线当即就冷了下来。
微微眯了眼,年轻男子眼角下的暗红刺青微微拉长,透出几分扭曲的妖魅来,“叔慕,这事不用你操心,你少管!”
叔慕若无其事的扶了扶官帽垂下的红色编绳,“怎么了啊?你可以凭着自己的心意,君上如何不能?”
他正欲和叠溪来一场你死我活的理论,让叠溪的那些狗屁想法直接见鬼去吧!便在这时,萧清选从宫殿里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不是平时的长烟斗,而是一把浅青色的竹伞。
森屿迎了过去,“君上,您这是要出宫?”
萧清选看了看护卫军三人,露出一个笑容,“叔慕森屿,随孤出宫,至于……”
他看着叠溪,像是面无表情,又像是带了点温文尔雅的浅薄笑意,他就这样看着,没有说话,叠溪骤然一阵毛骨悚然,就地便跪了下去。
萧清选的眼睛里带了一点寒意,懒洋洋的撑开竹伞,从太极宫前的白玉台阶走了下去。
森屿跟上,在路过叠溪时,报以同情的目光。
叔慕走的时候,眼神也挺同情的,但更多的是一种没良心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