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凝眼神阴沉，冷笑道：“我们生活在大陆历纪年5022年，距离你的死亡超过千年，先生死后，洛水无主，古城二十年开启一次，先生生前收藏的那些宝物，既已无主，洛水城开之日，我们这些后生，凭着自己的本事夺宝，有何不可？”

叶夕海畏惧洛陵之圣人之威，但又想要支持他家姐姐，少年蔫头耷脑的，小声嘟囔：“就是啊，洛水早就无主，先生您生前收集的那些宝物，我们凭什么不能拿？”

洛陵之侧眸看了一眼这个弱小的少年，叶夕海怯懦的缩了缩脖子，习惯性的去找他最依赖的那个人，“赫则……”

叶赫则也不敢在洛陵之眼皮子底下怎么样，连逞强的勇气都没有，他只能伸手挡在叶夕海面前，一脸的视死如归。

萧千凝本就不快活，看到自家孩子被吓着，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烟眉横起，比出鞘的刀剑还要锋锐犀利，“洛陵之！是！你是圣人！你高高在上！你一出手，九十万人一夜皆尽！在你眼前，圣人之下皆是蝼蚁！我们贪图你的那些宝物，被困在这里是我们活该！是我们自作自受！从这点来看，我们确实不无辜，可是你毁了洛水古城，毁了九十万人，你还想毁了我们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她越说越气，浅色的眼睛和深灰的睫毛影子层峦叠嶂，氤氲成虎狼般森然阴沉的目光，“这两个孩子，无父无母，孤身一人，没有杀过一人，也没有害过一人，他们相依为命，互相扶持，生死与共，却在进了这破地方差点魂府碎裂。”

洛陵之就没见过这么盛气凌人的‘普通人’，他抓住她话中的某点，有些不相信，“你们……没事？”

萧千凝直接给他气笑了，“你这人有毛病吧？还是说你们一千年前的人，口味都这么别具一格！”

她嘲讽完人，骤然反应过来，冷森森的盯着洛陵之，“你以为我们受到影响，和洛水城民一样魂府碎裂，神魂和躯体分离？之后，像那些修行者一样，自相残杀，拿人族同胞试验，寻找解决的方法？呵，可惜啊！没能如你的愿！我们好得很！”

洛陵之瞳孔震动，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萧千凝顿了顿，“我喝过龙凤真血，血脉不同于人族，我的血可以抵御你的术法。”

“……”洛陵之静默的盯了萧千凝许久，微微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能吗？真的可能吗？

这姑娘的血，真的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萧千凝心领神会，洛陵之尚未开口，她便一口咬在腕间，新鲜的血液瞬间从破开的血管涌了出来。

洛陵之嗅到血的味道，那是一股浓烈鲜活的血香，就像是滴下来的糖浆，让人忍不住想要舔舐吞噬，淡淡的忧昙花香紧随着而来，与血香混合成一种诡异的味道。

那是最原始的纯净，最古老的生命，是茂盛浓郁的密林，是深不可测的海洋，是广阔无边的山川大地。

那是一种完美，一种永恒。

萧千凝的血顺着手腕滴到地上，那几滴血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像是发芽的种子，长出根茎，长出绿叶，青色娇嫩的花骨朵生出，慢慢地绽放，几株清艳幽雅的月下美人娇艳盛放，轻薄透明的花瓣像是一汪浅薄的清泉水，一碧淡淡凝玉的和田色。

叶夕海和叶赫则震惊的无可附加，姚一瑶连糕点都忘了吃，雪团子闻着血的香气，有些忍受不住，哼哼唧唧的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