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又马上对羊语儿说道:“这是题外话,你就当笑话故事听听就算,最多就是有个了解,明白为什么曾经会有那么多怪异陆离的神话和魔王传说。”
“继续说说人类的本能,也让你对现在修者的地位有个理解。等到第二阶段,当那些‘极个别人’增加成‘少数人’时,尤其是这少数人的整体实力超出或者完全能对剩下的普通人造成压制的时候,他们就会被普通人赋予高端地位并承认其高高在上的权利。同时,这部分人的世界被普通人仰望,憧憬并争先恐后的为其效力。
再就是第三阶段也就是现在,相对普通人庞大的基数,这部分人的数量比例或许没有什么增加,但他们的实力俨然已经达到可以无视普通人的存在,已经完全不需要普通人来赋予其地位。他们剥夺了众生给他们戴上王冠的资格,转而自己接过了权杖和王冠,然后赋予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利。从此,世界无形地被分裂成两极:普通人眼中的神话世界,与修者眼中的蝼蚁世界。”
“现在的你,恰恰就在这个分水岭上。”
天陨看了羊语儿一眼,却是略过她那微皱的眉头向她说道:“你不要觉得反感甚至立刻开始否定,更不要觉得你成为修者后也会成为这样高贵的存在,从而不再有如今的卑微感。
我说了,我讲的是人类的通病,修者也是人,甚至当你成为修者,面对更高层次的存在时,这种卑微感会更加强烈。”
“本质上来说,这就是个金字塔状的的世界,讲究的依然就是一个定论——实力为尊。而不同人之间的区别,只不过是你我在不同阶层罢了。当然,现在这些东西对你还太过遥远,但只要你想不被命运掌控,那终究是要面对的。从某方面讲,命运,就是压在你头上的那部分金字塔。”
“举个例子,你说你的目的就是逃婚对吧?”
“嗯。”
羊语儿有些凝重,显然天陨说的世界超乎她的想象,完全颠覆了她原本的世界观。但,他说的一切,又都是合理并且真实的。这两个观点的区别,只是在于角度的不同罢了:她之前的世界观,是从最低层的角度看的,能发现的也只是自己周围的一亩三分地,而天陨,则是站在足够高的位置观察世界,已然能够窥见金字塔的大部分面貌。
不过,这些终究不是她曾接触过的东西,难以理解也是真实的。她现在想听的确实是从天陨角度看待的她的困境以及该怎么解决。至于其他东东,有点高深莫测,她还没办法把自己代进去。
——或许以后会,或许以后也不想这样看待。
见勾起了羊语儿的兴趣,天陨也便继续说道:
“你之前有说,你现在的逃婚对象都是一些大族的子弟对吧。那当你成为修者之后,你的价值和话语权就高了,那些不如你的存在基本就没资格对你逼婚了。而你再强一点,没资格的人就会更多。以此类推,只要你的实力每强一分,有资格逼你结婚的对象就会少一些。等到了一定的高度,就再也没有人逼你甚至得罪你了,说不准,就轮到你去抢亲了。”
说完的天陨忍不住想像了一下:这个纯真的小绵羊一身山贼装扮,拦住一个文弱书生,强逼着要带上山当压寨丈夫的情景,不禁莞尔一笑。
待羊语儿消化了片刻,天陨用简单的一句话给羊语儿做了总结。
“这些有的没的为难事,其实你现在没必要去想。说来说去如今你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提升实力,如是而已。”
这一句点睛之语,让羊语儿抛开了内心的纠结,点点头,显然确定了自己要走的路。
“决定了?”天陨把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
“是的,师傅,请你教我!”羊语儿握紧双手,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双大眼睛目光炯炯地看着天陨。
天陨点点头,很是欣慰。但说出来的话却让羊语儿如遭雷击,一口气噎着差点窒息。
“师傅?拜托,你是侍女,要叫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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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羊语儿明确了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之后,天陨就让她休息一下,自己也顺便喝一口水。
在喝水之时,天陨又随意的问了羊语儿一句,显得漫不经心:
“对了,语儿,如果你以后有了很强的实力,你在‘稣’和‘西法’两个人中,会做哪一个?”
羊语儿皱了皱眉头,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说道:
“说实话,绝大部分的人应该会选‘西法’吧,感觉上,他是个理智的聪明人,不仅保全了自己,而且也不愧于心,毕竟,处罚那些内心怀有恶意的人,怎么做似乎都不算过分。
但不知为什么,我还是觉得‘稣’这样的笨蛋,无论什么时候都该有几人存在。可以很少,但绝对不能没有,真没有了,总感觉就是我们作为人,却丢了一种最本质的东西。”
“所有真要我选的话,我有可能,会选‘稣’吧。”
“唉,又是一个笨蛋。”天陨揶揄道,但一脸被打败的表情,却掩不住嘴角的那丝微笑。
他还记得老头给他郑重讲述了这个故事之后,对着他发出的那几句感慨:
“在那个年代,想要活着,就必须做‘西法’那样理智的聪明人,而不是‘稣’那样崇尚仁爱的笨蛋。但不得不说,任何年代,可以少几个‘西法’那样的聪明人,但绝对不能没有一个,‘稣’这样的笨蛋存在。”
天陨很是认同,也希望未来这样的“笨蛋”能不止一个,如果可以,自己培养一个也不错。
不过,他更认同的是老头后面的那句话,并一直以此为戒,时刻警醒着。
那时候,老头在天陨深深触动的同时,冷不丁又加了一句:
“只要别是我,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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