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充分的理由,便是高高在上的九大圣地,恐怕也不会如此朝令夕改。
这是一种对自己信誉的践踏——赤裸裸的践踏!
虽然没有人敢跳出来指责九大圣地或者天都城出尔反尔,但没有说出口的人心,岂是旁人可以左右的?
当然反过来说,天都武会推迟三年,对于萧勉等人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本来,众人之中就有人在抱怨天都武会开幕得太早呢!
如此一来,倒是又给了众人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空白期……
三年!
足够众人干些有意思的事了!
再从天都武会推迟三年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之后,玄微洞中的众人,渐渐地各执一词,议论纷纷起来。
有说要去东吴州看海的,有说要去稷周境玩火的,有说要去齐郡求学的,有说要去天都城潇洒的……
当然也有如孔元仁者,言称要回转南越的。
到了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
众人的目光,再度聚焦在了萧勉身上。
“你们看着我作甚?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干嘛干嘛!萧某人又没有捆着你们——你们离了我就不会走路了吗?”
萧勉,推了个一干二净。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诸位!你们都是我萧勉的至交好友、生死兄弟,然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各人有各人的机遇和道路!”
“萧勉!你是要赶我们走?”归海说这话时,颇有些负气。萧勉正对着归海,好生言道:“大哥!这玄微洞秘境,永远是我们共同的家!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大哥在外边走累了,厌倦了,回到这里,照样有我陪你喝酒,陪你打架。但是大哥莫不是忘了?当初你我交心,你说过的归海一族?”
“……”
“归海一族的使命,岂非就是东归入海?”
“是!这是我归海一族的使命!但也仅仅是我归海一族的使命!我归海不该将之强加到你们身上……”
“另一个原因:咱们大家,各有各的使命!”
“不错!”接过萧勉的话茬,此前一直报以沉默的孔元仁,语出惊人:“元仁不才,欲回转南越!”
“元仁!你……”
“老孔!”
听了孔元仁这话,其他人倒还没怎么样,荆楚和殷剑生,却是感触最深的。
“荆楚!剑生!你们两人加上我和元仁,同是南越州修士,同气连枝,元仁的苦心,也希望你们能够理解。”伸手拍了拍孔元仁的肩膀,萧勉朝着荆楚和殷剑生解释道:“元仁回转南越州,所能发挥的作用,比他在中州要重要得多!”
“不错!荆兄!殷兄!还望赎元仁早退之罪!”
言毕,孔元仁朝着荆楚和殷剑生躬身行礼。
两人对望一番,情知劝不动孔元仁,又知萧勉所言确实属实,这才齐齐朝着孔元仁回礼。
孔元仁回转南越州之事,便就此敲定下来。
紧接着,却是拓跋岚语出惊人。
拓跋岚,意图北上稷周境,独自游历一番。
萧勉闻言,不动声色,私底下却颇有些挂怀。
毕竟拓跋岚的修为不过才金丹中阶,在众人中,算是实力最弱的了。
但就像他之前所言,各人,有各人的道路!
一味的将拓跋岚保护在自己身边,不管是对拓跋岚还是对他萧勉而言,都不是什么善事。
点了点头,萧勉转而望着荆楚和殷剑生。
“华夏境真空道精通空术,我想去看看。”荆楚,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的去向,紧接着,殷剑生就洒然一笑:“听闻齐郡学风鼎盛,剑道宗门林立,剑生欲去讨教一二。”
如此一来,众人的去向都有了定论。
荆楚向西行,至华夏境;
拓跋岚北上,去稷周境;
归海一路向东,直奔东海;
殷剑生横穿稷周境,直达齐郡;
孔元仁止步于殷商境,回转南越州。
五人竟是兵分五路,没有任何两人是一道的。
眼见众人颇有些期待的看着自己,萧勉点了点头。
“我——南越萧勉,欲——直入天都!”
萧勉的目标,赫然便是——天都城!
萧勉游历天下,很大一个原因,便是找到拓跋岚的下落,如今这笔心事已了,萧勉便要考虑自己的实际情况了。
如今的萧勉,金丹顶阶修为,凝聚了神识,重炼了肉身,一身战力,无限逼近金丹巅峰境界。
即便他再去其他三境七郡,怕也是碰不到可堪一战的对手了……
既如此,倒不如——直入天都!
六人相视而笑,击掌为誓。
虽然定下了各自的行程和方向,但既然连天都武会都无缘无故得推迟了三年,众人要别离,似乎也不急于一时。
相见时难别亦难,离别之际,自当有酒。
渐渐地,大槐树下便只剩下了萧勉、归海、拓跋岚和南越州三人,其他人等,尽皆知情识趣的退下了山岗。
六个大男人,就着一个酒葫芦。
你喝一口,我喝一口。
不是穷到只有一壶灵酒,也不是小气到只舍得拿出一壶灵酒——对于男人而言,喝过同一壶酒,才是真兄弟!
酒意微醺,醉意半酣。
突兀的,归海死性不改,借着酒劲,向萧勉提出了挑战。
萧勉浑不在意,将酒葫芦抛给一旁的孔元仁之后,便取出星磁神剑,朝着归海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下一刻,之前还喝着同一个酒葫芦灵酒的两人,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