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一想,萧勉也就释然了。
譬如当初那杨七郎佩戴的化形镯,就足以让妖类以人类的形态行走修行界。
当然更主要的是:那正在发起围攻的七八人,尽皆是筑基期修士,竟然连一个金丹修士都没有。
萧勉可不认为,一头化形大妖,会这么无聊!
早就听闻湟天河两岸并不太平,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只不知这头不明来历的妖物是中州本地货色,还是从东海逆流而上的他乡妖物……
这么想着,萧勉再度压迫上少许。
渐渐地,便听到了水波中传递过来的只言片语。
“哼哼哼!那水滴滴的小娘子,你若是不想自己的同伴被本座赶尽杀绝,还是乖乖出来的好……”
“你!休想!本姑娘就算是横剑自刎,也绝不会落入你这妖物的手中!”
一抹柔音,尽显刚烈。
“横剑自刎?哈!你倒是刎一个给本座看看?本座保证:就算你横剑自刎了,本座也绝不会放过你那香喷喷的玉体!待本座在你身上舒服够了,便将你细嚼慢咽得吞入腹中,是不是很想感谢本座?给你一个与我合为一体的机会!哈!”
“你!”
“七妹!你再不走,更待何时?”另一个男声突兀而起,尽显一腔焦虑:“难道真要我们都死在这妖物手下,你才肯安心吗?快走!好好活下去!别为我们报仇!切切谨记!”
“呱噪!没有本座的允许,你们谁也别想走!”
那妖物说完这话,便没了声息。
紧接着,便有几声惨叫声贯入萧勉耳中,水波中的血腥味,也越发的浓重了三分……
萧勉双眉微蹙,却终究是幽然一叹。
无形的水波打一个旋,直朝着那头妖物旋转过去。
原本已经将众人逼入绝境的妖物,压根就没想到,死神的镰刀,已经高高举起……
就在那妖物想将众人赶尽杀绝,就在那少女想横剑自刎,就在众人闭目待死时——异变陡生。
叮的一声,少女手中的飞剑应声而断。
少女总以为是那妖物在作怪,她虽是女性,却也有刚烈的一面,愤恨之余,便要咬舌自尽。
突然便有一道水绳缠绕在了少女身上,周身麻痹、酥软之下,别说是咬舌自尽了,便是开口说话都不可得。
这一下,那少女可真的面无人色了!
早知如此,就该听从诸位兄长的规劝,早早逃命才是啊!
如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岂非要生生忍受那妖物的蹂躏?
妖物?
一念及此,少女突然就见到那头将众人逼上死路的妖物,竟是突然浑身冒血。
血水四溢间,那妖物陡然大吼一声,便显出了本来面目。
血色的水波中,突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八爪鱼,只是此时,它的八条手臂却有一半已经被系数斩落……
“呜!可恶!是谁?到底是谁!?竟敢伤本座!”
这么叫嚣着,那八爪鱼一对硕大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目光触及被水绳束缚的少女时,眼冒凶光。
眼见左右无人应答,八爪鱼淫@性再起,意图趁机抓走那行动不便的少女,逃之夭夭。
便在它的一条触须想要吸住动弹不得的少女时,一道剑光破水而来,将它的整条触须齐齐斩断!
又是一声怒吼,八爪鱼身上陡然喷出一大团黑墨。
这八爪鱼虽是妖物,但归根到底,却还是八爪鱼!
便是寻常八爪鱼,在面临危险时,也会喷涂墨汁,借此迷惑敌人的视线,进而逃之夭夭。
这妖物喷出的墨汁,自然越发神妙。
墨汁和水波相融之后,便在瞬间化成了一种固体,这种漆黑色的固体异常坚硬,能够暂时保护八爪鱼不受伤害。
与此同时,八爪鱼自然是在准备逃生秘术。
可是还不等八爪鱼发动自己精通的遁术逃生,那块被它寄予厚望的壁垒,便生出了两道好似闪电的裂痕。
坚硬的壁垒在那两道剑光切割下,好似柔软的豆腐。
再不给那妖物丝毫侥幸,一重重五色灵光纷至沓来,将硕大的妖物包围在其中,不留一丝一毫的缝隙。
到了此时,那妖物也放弃了最后一丝侥幸。
“敢问是中州哪位前辈当面?”眼见对方只是困住了自己,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灭杀自己,妖物又有了些底气,当下连忙报出了自己的身家底细:“在下乃是东海十八路妖王八臂王座下妖将,还请前辈看在妖王面子上,网开一面!”
“前辈休要听它胡说!这妖物不过是湟天河中一头小妖,东海距此不下百万里,哪里来的东海妖物?”
却是那少女,情急之下,信口开河。
她自然想那位隐在暗处的前辈高人,能够快刀斩乱麻的灭杀了那妖物,好将他们兄妹救出生天。
不想她等来的,并非什么中州前辈,而是一条鱼!
一条大的过分的胖头鱼,摇曳着巨大的鱼尾,冲出了略有些血色的水波……
“小丫头!说话之前,最好想想清楚!”那胖头鱼,诡异得口吐人言:“东海距此,确实不下百万里,然则你怎么就知道:没有东海妖物逆流而上,直达中州?本座,便是东海修行界十八路妖王之一的冉遗王座下第十八子,冉就!”
这一下,不光是那少女满脸惨淡,便是之前低声下气的八爪鱼,也陡然来了精神。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胖头鱼的真身,早在十年前就灰飞烟灭,落入了那群食人鱼的鱼腹……
如今现身的,自然便是顶着幻灵珠的萧勉。
“原来是冉就道友!冉遗王之大名,我八臂王也是时常提及,便是冉就道友,在我东海修行界,也是如雷贯耳啊!”
那八爪鱼,不失时机的溜须拍马。
萧勉听了,不置可否。
那什么八臂王和冉遗王是否相熟,他不知道,也管不着,但是若说那胖头鱼冉就如何如何,萧勉可就不敢恭维了。
充其量,不过是一条六阶巅峰妖鱼罢了!
更何况,还是一条死了十年的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