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行云一脚飞跃三步石阶,四步半就冲到了扶额眯眼的江晓蔷身边。
他左手搀住江晓蔷左臂内侧,右手放在她右臂外侧,以半搂的姿势,快速上下扫视检查,语气急促,道:“伤哪里了?哪里伤了?”
“不行了,要减肥,多日未运动,手生,刚刚发力过猛,害得我有点冒星星。”
江晓蔷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词引得贾行云咋舌,姑奶奶,你的关注点与减不减肥有什么关系。
“好样的。”
“小姑娘,干的漂亮。”
“小伙子,你女朋友身手不错,会不会被家暴啊。”
……
躲得远远的游客慢慢聚拢过来,无一不是鼓掌,竖拇指,唯独一个说出“会不会被家暴”的阿姨满脸担忧地望着瞠目结舌的贾行云,眼神中流露着怜悯。
江晓蔷望着贾行云的无奈,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我打个电话。”
“嗯,我也打个电话。”
两人迅速分开,江晓蔷背对着贾行云走到临平湖一侧的护栏处,低头甩了甩左腕。
贾行云掏出菊花P40 Pro深海蓝手机走向临丰湖一侧的护栏处,划开以一枚蜜蜡龙雕为主形的锁屏画面,在手机里翻到标注“老爷子”的联系人。
拨通号码,一首“好日子”传了过来。
贾行云会心一笑,耐心等待。
“喂!要多少?一个亿够不够。”对面传来一声沉稳蕴含笑意的中年男声。
贾行云翻了翻白眼,叹气道:“爸,还用我上大学时候的老梗,合适吗。“
“我觉得不错。“贾瑞知坐在南昆山温泉别墅家中的客厅中,惬意地品着潮州凤凰单丛,打开手机外放,丢在沙发上,用绿冰裂茶海三点水紫砂茶杯。
“爸,家里最近生意怎样。“贾行云沉默半响,脑海中浮现对方饮红茶的画面。
贾瑞知举着茶杯轻轻摇晃,道:“怎么,想通了?什么时候接手,我跟你妈早就想放下担子,环游世界了。“
“我是想问,最近顿牟轩有没有跟人发生生意上的冲突。“
“跟几个玉器行,瓷器商,在南方市场碰了碰,冲突谈不上,怎么了?“
“没什么,就问问。“
长时间的沉默,贾瑞知放下茶杯,手指有节奏地敲击在檀木雕栏茶具上,淡然开口,“直说“。
贾行云深吸口气,“我遇刺了“。
一阵叮叮叮高跟鞋急促踏地的声音响起。
“儿子,别急,跟妈说,怎么回事。伤着哪没,不是,你二叔不是在鹅城吗,老二怎么搞的……“柳如兰抓起贾瑞知的手机语气急促,捂着话筒,数落他一句,”还喝茶,喝死你算了,儿子遇险了“。
“妈,没事,您儿子英明神武,孔武有力,几个小虾米,分分钟搞定。“
“什么?还几个?“柳如兰语气发冲,”不行不行,老贾,老贾,把那谁,对,保镖给我儿子派一个,不,一队“。
“妈,妈。“贾行云无奈,就不应该这么直白,害家里人担心了。
“不是……儿子……我跟你说……。“柳如兰连环炮珠,话语中满是焦急和担忧。
好不容易哄住柳如兰,贾瑞知接过电话,关掉语音外放,走到落地窗前,望着青黛如烟,雾气氤氲的山色,沉声道:
“这事你不用管了,你不是要去龙川考古吗,去,大方的去,贾家儿郎不可能被宵小吓破胆,我派人把空谷牙,海黾旋给你送来。“
贾行云点头,举着手机覆盖在右耳上,右手食指在后置摄像头边缘轻点两下,道:
“我在西湖见着二叔了,螺尾咬在他身上,是您的意思?“
“嗯,缅北胡康河谷出了一批不错的琥珀原石,你二叔负责去采购,有螺尾咬在,方便不少。“
“好的,没什么事了,您二老注意身体,事无巨细,没必要亲力亲为,知道了吧。“
贾瑞知轻骂一句“臭小子“,嘴角不自觉上翘,”行了,就这样“,说完挂掉电话。
“我还没说呢。“柳如兰举了举手,愣在半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又坐了下去。
贾瑞知拿着手机,手背后背,在落地窗前来回踱步,左手抬起,食指尖点着太阳穴的位置,转身立定,侧身面向窗外,眼帘拢垂,豁然睁开,似自言自语,“冷梦行,青丘贸易,不管是不是你们做的,这笔账都算在你们头上“。
柳如兰一改跟贾行云交谈时焦急的神情,抵靠沙发后背,冷静得有些近乎阴沉,她翘起左唇,冷哼一声,一通电话不知打向了何方。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鹅城市公安局,开启了新一轮旷日持久,依据鹅城市花命名的档案代号为“宝巾行动“的扫黑除恶大扫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