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赵小年知道的不多,但是在河西堡看到情况还历历在目。
大户占有大部分的土地,百姓所得田地甚少,甚至有许多百姓连田地都没有,只能窝在河西堡的贫民窟的苦痛过日子。
这是当时自己就任河西堡堡主时的所见所闻,若不是自己打黄玉郎给百姓分田地,河西堡的情况永远都不会好转。
虽然这是现实,但若说改制,却十分困难,赵小年转头看向张立伦,问他:“若是一地如此,尚且好改,但若是全国皆是如此,那如何改?”
这恐怕是困扰古今中外所有统治者的终极难题。
张立伦似是看到了大展抱负得时候,毫不忌讳的说:“豪民有田无粮,穷民摊派受病,如此以往,朝廷控制的田地,人丁日益缩减,那财源枯竭,那就会成了私家日富,公室日贫,国匮民穷,此乃大忌。”
“臣以为,要对天下田亩重新丈量,清查隐抱瞒报的,将这些公田收回……”
“我是问你,如果把那些官家,富人侵占的土地拿回来!”赵小年忽然打断他,问他一句。
正打算滔滔不绝想要施展抱负的时候,张立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赵小年这样一个大问题给问懵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赵小年,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这些富户官户都是有背景的人物,若是真要动他们的土地,用脑子想一想都不可能。张立伦出身世家,父辈皆是官商,在泰州颇有势力,家中名下的土地就有上百亩之多,家族占据着土地就更多了去了,甚至连他张立伦都算不清楚,若是真的要动这些人,那别的不说,他张立伦怕是连家都回不了了。
看到赵小年那认真的眼神,他哑口无言,呆呆的站在那里像是一个小学生一样,低着头罚站。
“丈量土地,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工程,要派中央的人还是下令地方清查?如果是中央的人,那得多少人,多长时间?如果是地方的,难道就没有借机私报,瞒报的情况吗?”赵小年问道。
“可以调各州知府来做,只要派人巡查,不会出大的问题。”
“田有分山田水田旱田菜田,去巡查无非也是如此,山田十之有三,水田十之有二,旱田十之有四,菜田就忽略不计了……”赵小年淡淡说道:“你要是种地的,相信这话吗?旱田十之有四,而水田只有二成?”
“啊?”张立伦瞪大眼睛完全没有想到当今太子爷对农业方面的了解甚至高过自己,他彻底懵了。
“你相信天下的田,八成的收成不好的坏田,只有两成是收成好的肥田吗?”
“这……”
赵小年叹了口气:“天下大势,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