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多事将白生经历过的事情向白生家人诉说一遍,白生的父母兄弟这才相信倪多事所说属实,若不是白生和倪多事真的是师兄弟,怎么可能会这么熟悉,又如何能对白生如此了解?
白家近来因为白生失踪,数月当中,一点消息都没有,全家上下无不伤心悲痛,两位老人家更是心焦,此刻听到倪多事诉说原委,晓得白生在昆仑山玉虚宫学艺,老两口登时放下心来,压在心头上的一片乌云烟消云散。
白老爷子喜动眉梢,哈哈大笑,说道:“难得小兄弟不辞劳苦,万里奔波到此告诉我们白生的下落,如今小兄弟和白生同门学艺,咱们也算是自家人了,到了这里就算到了自己家了,小老弟 可千万不要拘束客气。”
白老夫人听到白生还活着,心情激荡,难以自制,忍不住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白老夫人拿出手帕拭泪,定了定神,这才笑道:“我家白生自小体弱,以后还要多劳小兄弟照顾了。”接着抬起头来,仰头望着厅外天空出神,喃喃自语:“但愿白生早日学成归来,哎,我们年纪都不小了,但能全家团聚,我也别无所求了。”
倪多事心中不禁一酸,想到自己家人为贼人所害,阴阳相隔,不能在见一面,眼泪差点掉了出来,慌忙转过头去,假装望向门外,抬手擦了一下眼泪,只见白生背转身子,伫立门首,显是触动伤心之事,悲不自胜,怕倪多事笑话他长这么大还掉眼泪。
倪多事暗自侥幸:幸亏白生背转了身去,要不被他瞧见我这等模样,可是有多尴尬。倪多事调整心情,心道人家一家团圆,本是好事,何苦弄得这么悲伤,更何况白生以后修炼成有形之体,似我这等样子,他日自能相见,这会子又有什么好伤心了?
倪多事转过头来,仰天打个哈哈,笑道:“白老妇人不必担忧,白生师弟在昆仑山上修行,师父常赞他聪明颖悟,非旁人所能及,如今小有所成,想必白生师弟在不久的将来,即可下山,白老夫人还是多多保重身体为是,不必挂虑白生。”
白堂也从旁相劝,白老夫人这才转悲为喜,白堂忽的想到倪多事舟车劳顿,想来还不曾用过饭菜,向白老爷子说道:“爹,倪大哥长途跋涉,恐怕早已经累了,不如吩咐厨下安排些酒菜,招待倪大哥才是。”
白老爷子手捻须髯,哈哈笑道:“堂儿说的太对了,咱们光顾着高兴,可真是忘了招待客人了。”叫过一个老奴,吩咐厨下准备酒菜。
过不多时,酒菜备上,荤素搭配,显得颇为丰盛,倪多事自打死了成鬼之后,又自无形而至有形,还真没吃过东西,这时见到菜色精致,香气扑鼻,不由的食指大动,倪多事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尝了几口,果然味道鲜美可口。
白老爷子亲自为倪多事斟了一杯美酒,忽的对白堂叫道:“堂儿,你去叫你那个干姐姐过来,大家都不是外人,叫她来见见倪多事兄弟。”
白生一直站在门首,这时一听之下,不禁一愣,白堂什么时候认了个干姐姐?倪多事也是颇为奇怪,转头望了白生一眼,意思是说白老弟你可没跟我说过上头还有一个干姐姐,只见白生也是颇为诧异,料到这干姐姐是白生失踪后所认。
不大一会,从后堂转出一人,腰肢款款,笑意盈盈的走将出来,倪多事和白生一见之下,登时目瞪口呆,心下均自砰砰直跳,只见来人一身青衣打扮,柳叶弯眉,好似月里嫦娥一般,妖娆多姿,正是胡媚娘。
倪多事和白生具都是又惊又怕,惊的是万没料到胡媚娘竟会在这里出现,怕的是这胡媚娘来到白生家,自然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倪多事突然看到胡媚娘,一口美酒还没咽到肚中,差点一口喷出,忍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胡媚娘紧走两步,走到倪多事身旁,伸出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拍打倪多事的后背,娇笑道:“这位就是白生的师兄吧,果然长的是英武不凡,只不过就是太过年轻,还没学会喝酒。”
说罢呵呵娇笑。白生从旁瞧着,直瞧的冷汗直冒,暗自寻思:胡媚娘若是不怀好意,一爪子拍在倪多事后背,只怕倪多事凶多吉少。
白生悄然走到胡媚娘身旁,凑到胡媚娘耳边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若是你敢伤害我家人一根汗毛,我白生跟你势不两立,拼死也要和你斗到底。”
胡媚娘若有若无的瞄了一眼白生,假装听不见,在倪多事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笑道:“小兄弟不会喝酒就多吃些菜,填饱肚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