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还珠手中的白骨爪被倪多事砍的粉碎,重伤在地,不能动弹,看到胡媚娘抽出长剑,剑锋在月光下发出青冷的寒光,长叹一声:”没想到我吃了这么多人心,眼看就要化为人形,竟然坏在你们几个人的手里,难道当真是天意?”
白生见到李还珠眼神当中透出凄惨之色,上前说道:“李还珠,你伤了白仙镇这么多条人命,这也是你应得的下场,又有什么好伤心了。”
李还珠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狠狠的道:“我就算不能在世为人,以后也不能放过你们几个。”
胡媚娘暗恨李还珠戳破自己的心事,长剑一抖,刺向李还珠的心窝,忽听李还珠喉咙作响,喷出一口鲜血来,胡媚娘急忙收剑,跳到一旁,定睛瞧看,只见李还珠倒伏在地,衣服登时化作一片粉尘,露出一具腐臭糜烂的尸体来。
忽然 一道白光自尸体头顶飘出,急往空中飞去。原来李还珠知道今日难以逃命,只好丢弃尸体,魂魄自头顶泥丸宫遁出。
倪多事和白生都是一愣,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胡媚娘却晓得李还珠这是解尸逃魂,急忙祭出飞剑,一道森寒的剑光直向白光斩去。半空中突听“当”的一声响,剑光被一条黑棒拦住,胡媚娘只觉黑棒势道沉重,飞剑难以抵挡,慌忙收回飞剑。
倪多事和白生望空中看去,空中一团黑云飘忽而至,落在地上,三人凝目一瞧,都是大吃一惊,只见面前所立,一个一身白衣,高帽长舌,脸上笑呵呵的,正是谢必安,身旁站着一位高帽黑衣,一脸晦气的范无救。两人身后又有几十个小鬼,个个的手持斧钺钩叉,手中兵刃寒光闪闪,其中两个小鬼手持鬼头刀,押着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子,看模样正是李还珠。
谢必安走上两步,将手中捆魂锁一抖,笑呵呵的说道:“倪多事,别来无恙啊,这一回得跟着老爷我回地府投胎了吧?”
范无救冷冷的道:“没想到还有额外收获,这一遭倒是没白来。”
倪多事看到这两位,心里头凉了大半截,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两位大老爷怎么这么得空儿?不知是哪处香风把二位爷给吹了来,倪多事在这里给两位老爷请安了。”说完向白生连使眼色,白生会意,齐齐的躬下身去。
白无常得意洋洋,哈哈笑道:“谅你们两个小鬼儿,如何能逃出老爷的手掌心?”话未说完。倪多事和白生突然折转身子,控背弓腰,犹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黑无常范无救眯起双眼,冷笑一声,手中捆魂锁甩出,如同一条蟒蛇出洞,矫若游龙,登时将倪多事和白生缠住。
胡媚娘手持长剑,向捆魂锁砍去,不料被白无常手持哭丧棒挡住,白无常笑道:“胡媚娘,念你修行不易,今日绕你一次,若是再敢犯阴间条律,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胡媚娘深深的望了倪多事一眼,对倪多事幽幽的说道:“倪哥哥,今日我救不得你,他日等我修为日深,一定到地府将你救出来,若是你投胎转生,我也会想办法找到你,小妹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倪多事听的全身一阵哆嗦,料定凭这个骚狐狸精,可打不过黑白无常两位阴差,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小鬼阴兵,如何能是对手?听到胡媚娘如此说,只觉的骨髓里都痒痒的要命,慌忙对白无常说道:“白爷,咱别还是赶紧打道回府吧,跟这个骚狐狸精有什么好聊的,难道白爷看上这狐狸精了不成?”
白无常老脸一红,说道:“我谢必安是何等人,难道还能像凡人一样,摆脱不了七情六欲么?”
黑无常范无救扯起捆魂锁,说道:“走。”再不多说一句话,一众阴兵腾身而起,一股黑云遮住天上明月,地上忽然一黑,而后又一片明亮,胡媚娘呆呆的望着黑云离去的方向,长长的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说道:“哎,枉我费劲心力,得到九转阴经,最终还是给他人做了嫁衣,倪多事和白生这一番去阴间,若是喝了孟婆汤,投胎转世,九转阴经岂不是就此不存于世?”
胡媚娘呆呆的站在月下,出神半晌,冷风一阵一阵的吹过,吹得胡媚娘的衣衫猎猎作响,最后实在想不出好的办法,救出倪多事,只得跳在半空,架起云头,晃眼之间,早已去的远了。
黑白无常一众阴兵起在空中,羁押着倪多事、白生、李还珠三人,一路上黑烟滚滚,雾气腾腾,行走多时,忽见下方现出一座城池来,一干人等落下地去,走到城门口,大门旁两个鬼卒手持勾叉,站立两旁,倪多事抬头一望,只见大门之上有一块黑色的铁牌,上有三个金漆大字,乃是”幽冥界”。
白无常上前和大门旁的两个鬼卒低声说了几句,大门“吱吱”作响,似乎极为沉重,缓慢的打了开来,白无常将手一摆,一众阴兵大步而入,只见城中殿堂森森,层层罗列,街上冷冷清清,黑白无常将众阴兵遣散,只留下两个鬼卒压着李还珠,黑无常捆魂索索住倪多事和白生,转过几个街角,过了几处屋宇,来在一处大殿门口,门口之上又有一块黑色的大铁牌,上写“森罗殿”三个大字,所不同的是三个大字如同晶晶青玉镶嵌而成,透出森森寒气。
白无常招了招手,叫过一个青脸小鬼,正是追踪胡媚娘的伶俐鬼,白无常对伶俐鬼说道:“去禀报阎王爷一声,就说我们捉到倪多事交差回来了,另又抓住了白生和李还珠两个鬼魂,听候阎王爷发落。”